MSCBSC 移動通信論壇
搜索
登錄注冊
網(wǎng)絡優(yōu)化工程師招聘專欄 4G/LTE通信工程師最新職位列表 通信實習生/應屆生招聘職位

【C友貼圖區(qū)】

C友貼圖和看圖,請到此版
勿發(fā)違規(guī)圖片

【C友開心吧】

C友交流開心笑話的區(qū)域
樂一樂,就在開心吧

【心情咖啡屋】

分享你的心情和通信生活
C友交流心情的地方

【求職招聘區(qū)】

招聘,求職,職業(yè)交流
討論通信人的職場前景



  • 閱讀:3409
  • 回復:10
[其它] (轉(zhuǎn))我想告訴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3:29  只看樓主 
這篇文章(估計是小說,不知道是否可以發(fā)到這個板塊,如果不行就幫我轉(zhuǎn)移也好。),我每次看了都忍不住濕眼眶,我已經(jīng)忍住很久不去看了,沒有想到還是沒有忍住,再看了一遍。也沒有忍住把它發(fā)到論壇來。自己也年輕過,也沖動過,也講過所謂的義氣,時間可以洗刷一切,現(xiàn)在回憶起來,只有感慨萬分來形容。
有興趣的可以一個個帖子看,不方便的話,后面有附件,需要的可以下載。

今天遇到朋友的小妹妹,一個22歲清純高挑的女孩,有著和她哥一樣漂亮的大眼睛,只是瘦弱的楚楚可憐。一個帥氣的小伙子走在她旁邊,兩人幸福的牽著手走到我面前:“哥,這是我男朋友。我們下個月結婚,你一定來,帶上嫂子,好不好?!薄昂煤煤谩,我忙不迭的答應,一邊詢問又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事情。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我想,如果我的朋友還在,那么下個月該有一場多么和美熱烈的婚禮;如果我的朋友還在,她妹妹的眼中應該不會有那一抹淡淡的憂傷;如果我的朋友還在,我的生活將還是不是這樣……我要為朋友做點什么,雖然他已不在我身邊。

我不善于紀錄愛情,因為所有人的愛情都是美麗而與眾不同的,以我膚淺的感受,大概還不能表述愛情萬分之一的動人之處。我對情感最深的感受來源于我的朋友、兄弟,是他們常常給我想傾訴的沖動………
阿遠不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一直這樣認為……
最后一次見到阿遠是一個陽關燦爛的初夏,陽光投射到校園外濃密的槐樹樹冠上,然后斑駁的撒下來,落到路旁花圃中一從從開花的灌木,有蜜蜂和蒼蠅在花間飛舞。初夏的午后讓人慵懶和疲倦,靜謐的氣氛和緩慢的節(jié)奏讓人有一絲傷感和厭煩。
分手時阿遠喊我:“兄弟,我出了唱片一定送你”。
“行了老大,饒了中國歌壇吧,再說唱片很貴的,別糟踏東西!被仡^看是阿遠正坐在自行車上,一直腳支地, 胳膊肘和上半身伏在車把上。
“你大爺,沒聽你說過好詞兒”。
那時陽光正非常刺眼,我眼前一片紅亮的光斑,所以沒有看清他是不是在笑。
。。。。。。。。。。。。。。。。。。。。。。。。。。
我和阿遠從小就認識,我們的父母在一個單位上班,我們倆在父母單位的子弟小學上學,那所學校遠近聞名。父母所在的建筑單位是由原來的建設兵團改組的,同事絕大多數(shù)都是從東北來的,粗暴的教育方法和東北人血管里彪悍的血液使我們大院里的小孩很早就懂得用暴力解決問題,在我的記憶里,街上比我們大很多的孩子,聽說我們是建筑大院里的也一定繞的遠遠的。
我和阿遠是少數(shù)幾個好孩子之一,我們大院的“好”孩子絕不是代表本質(zhì)溫良、努力和上進,只是說明這些孩子的父親皮鞋比別的父親的更重一些、更硬一些,同時也代表這些孩子更善于掩飾和說謊。我們小時候都沒有什么朋友,原因是不敢曠太多的課陪班里的留級生到山上瘋跑。相似的境遇讓我們很自然成為了朋友,我們經(jīng)常的在課后出現(xiàn)在垃圾堆附近——那時揀煙盒幾乎是我們?nèi)康膴蕵罚ìF(xiàn)在想想真是可憐)。童年的歡樂隨著歲月的流逝已經(jīng)變得模糊了不清了,只記得我和阿遠短暫的友誼只維持到我家搬到南郊(我們市的另外一個城區(qū)),從此再無消息。
一直到初中2年級,隨著父母單位的遷址,我們又有了一個大院里,許多幾年不見的朋友又陸續(xù)搬到一起,但我不知道阿遠是不是也搬了過來。
一天晚上,我南郊新認識的幾個小混混坐在路燈下打牌,其中一個叫六子的是我們這一小撮人的頭兒。
“臭傻X,你丫玩什么呢?我吊了兩圈主你都不明白?”六子抓起路邊草坪上的一把青草一邊罵,一邊向那人扔過去。其實我和那人一樣玩的比較臭,只不過我和他們認識的時間短一些,六子還不太好意思這樣說。
“我看玩的還行!”一個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小偉哥! “痢疾哥!蔽疫吷系娜思娂娬酒鹕泶蛘泻。
走來的是兩個20歲左右的青年。白白靜靜,帶著眼鏡的是小偉,痢疾則又高又瘦,留著很長的頭發(fā),瘦長的刀條臉。
小偉是六子的偶像,六子總想跟小偉一起混,成為他那樣的老炮(這是那時對特別能打架,又輕易不出手、類似黑道權威人物的俗稱)。據(jù)說小偉的成名一戰(zhàn)是和北城齊家二虎約價(就是約定時間、地點各自找人打群架),在搏斗中挑了齊家老二的手筋。當時小偉剛13歲,上初一。齊家二虎名氣已經(jīng)很大。那天齊家二虎帶的人比小偉的人多一倍,小偉帶的人沒有一個敢上。對視了10分鐘以后,齊家老二笑著走過來,當著雙方60多人打了小偉無數(shù)耳光,小偉一動不動,滿臉是血。
最后,齊家老二捋起袖子:“小崽子,你動我一下試試!
然后小偉掏出刀,在3秒鐘之內(nèi)挑斷了齊家老二右手的肌腱、軟骨和韌帶。那一戰(zhàn)之后,小偉住了一個月醫(yī)院,從此成名。
小偉問六子:“昨天我聽說你到我家找我,有事嗎?”頓了一頓,他說:“你小子昨天又沒上課?”
“小偉哥,我不念了,我們校長是個臭傻…..”還沒說完,六子的頭上挨了一個小偉一個暴栗。
“你爸知道嗎?他知道還不弄死你!”小偉家和六子家是鄰居,非常熟。
痢疾是小偉的鐵哥們,不太愛說話,走過來踢了踢我旁邊的人:“去給我買盒煙,我玩會兒!
我正不想玩,于是對痢疾說:“我去買吧。你替我。”站起身向旁邊的煙攤走過去,聽見小偉在后面說:“這又是你的小兄弟?沒見過。哪的?回頭帶他到我那玩”
六子還沒等回答,兩輛黃色的小面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了打牌的一群人旁邊。車門嘩的同時拉開,下來了十多個人,年紀和我差不多。其中幾個人在肩上斜斜的扛著一個報紙卷,動作非?,打牌的一群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被從各個角度包圍了。
六子臉色有點發(fā)青,驚恐的四處觀察。
這時我以在包圍圈之外,看見車上下來的人有一個開口說話:“誰是六子?”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個人,頭大大的,頭發(fā)特別黃,個子不高,臉上有不少雀斑。我認識,在西郊上小學時和我一個班,外號“大腦袋”,不知今天為什么到這里?
六子沒敢說話。
大腦帶又問:“誰叫小偉?”
小偉沒說話,慢慢站了起來,看著他。
“偉哥,我是…..”說著,伸過一支手,(我想是要握手吧),小偉正遲疑的時候大腦袋又“伸”過一只腳——重重的踹在小偉的左肋上!
突如其來的重擊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我們這邊所有人在一瞬間驚呆了。小偉向后趔趄了幾步退到我身前,眼中的驚慌只一閃就消失了。還沒等他身子站直,兩柄雪亮的長刀已經(jīng)砍到了肩上!——原來那幾個人報紙卷里面是長刀!
小偉向后仰倒,雙手揮舞想保持平衡,右手把我的襯衫扯開一條長長的口子,然后光的一聲摔倒在我旁邊。接著無數(shù)長刀和穿著皮鞋的腳雨點般的落到他的身上和臉上……..
那邊打牌的幾個早已被砍的四散奔逃,只剩六子被三個人圍著,其中一個矮個子一手抓著六子的頭發(fā)狠狠的往下扯,一邊用腳一下一下的踢著六子的臉。邊上兩個人在六子身上踢來踢去。六子彎著腰,雙手護臉,嗷嗷叫著。不一會矮個子的旅游鞋粘滿了血,他變得很生氣:“操你媽,我今天剛買的鞋!闭f完一腳把六子踹到街邊的長椅上。
小偉一聲不發(fā),只是用胳膊不斷的檔著砍過來的刀和雨點般的拳腳,試圖站起來。我想把小偉扶起來,可是手腳軟的不聽使喚,只能哆哆嗦嗦的先前挪了一步。
大腦袋感覺我在動,警惕的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稍微遲疑了一下,我想他可能也認出我了:“有你事兒嗎?”
“沒有。”
“沒有趕緊滾,瞎雞巴看什么,找死?”
我忽然間火了,他媽的本來想誰也不幫的,大腦袋假裝不認識也正合我意,可是原來一個班的同學竟然罵我,當初他的作業(yè)、考試哪次不是抄老子的。
當下我一邊答應“唉唉,我這就走”,一邊尋找有什么東西可以遞給小偉當武器,可是周圍光禿禿的,連一塊磚頭都沒有。
這時大腦袋他們對小偉已經(jīng)停了手,可是矮個子那邊還在繼續(xù)。六子蜷縮在長椅下面不住的慘號。長椅是老式的,就是由若干根長木條一根一根排成的那種,漆成墨綠色。六子在地下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別人倒也奈何不了他。
大腦袋收起刀對小偉說:“今天我們是來找六子的,可是聽說偉哥你也在,就順便打個招呼。你那么牛B,早想來見見了。我們都從西郊來,我剛開始混,比你差遠了,偉哥你不認識我。你要是想找我,打聽大腦袋就行了!”
小偉滿身是血,左臂好像快斷了,軟軟的垂著,上面的肉向外翻著,傷口大概有小孩的嘴那么大,露出一截白白的骨頭,肩上,腿上全是長長的傷口。小偉用右手抹了一下臉上的血,笑了一下:
“好說!”
大腦袋晃著刀向六子的長椅走過去,六子現(xiàn)在沒有挨打,但這時叫的聲音忽然比剛才更大,還恐懼的有些發(fā)顫。
“六子,是西郊燕子讓我們來的,你知道是什么事兒吧!”
六子不答,只發(fā)出壓抑著的嗚咽聲。
“孫子,問你丫話呢?”大腦袋問了幾次不耐煩了。
“那真不是我!”六子趕緊哆哆嗦嗦的辯解。
“操你媽不是你!”矮個子突然搶過大腦袋手里的長刀,狠狠的向長椅的縫隙中刺下去,六子的血一下濺了出來,緊接著幾把刀也跟著刺下。
這時我正在小偉身邊,看到六子被刺,他的眼角抽動了一下,扭頭看了我一眼。我好像明白他的意思……忽然我摸到了我的鑰匙鏈——是一條一厘米寬、半米長的鐵鏈,只是不知結不結實,當時來不及多想,就把這唯一的金屬物品、勉強算得上武器的東西悄悄扔給了小偉。
這時多數(shù)人都在長椅附近,小偉突然像一只迅捷的野貓竄了過去,竟管左臂還搖搖晃晃的垂著。(今天我算真見到老炮了。
右側(cè)有一個石墩,高出地面,小偉先踏上石墩,借力騰空而起,向人群中那個矮個子撲下去。
我本來以為小偉肯定會把鐵鏈掄圓了抽過去,可是沒想到他整個人撲上去。我暗暗嘆口氣,這樣多吃虧,和赤手空拳一樣嗎!
矮個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小偉已經(jīng)在他的頭上了,所有人都沒看清是怎么回事,就看見小偉把矮個子壓在身下,馬上矮個子發(fā)出了一聲慘叫。那聲慘叫到今天我還記得,非常低沉,充滿了絕望。
周圍的人把小偉拉開,重重的扔到地上。只見矮個子晃晃悠悠的爬起來,跪在地上,左眼眶里插著我家的防盜門鑰匙。
所有人都傻了,包括兩方的的人和我自己。我做夢都想不到小偉會這樣用我的“鑰匙”,我愣愣的看著我的鑰匙鏈在矮個子臉上蕩來蕩去,腦子里一片空白。
雙方?jīng)]有一個人說話,只有矮個子低沉的嗚咽聲和不知發(fā)生什么事、縮在長椅下的六子的哭泣聲在回蕩。
對方已經(jīng)有人嚇的一邊慢慢蹲下一邊后退,大家的目光都不停的在小偉和矮個子之間游走。兩個人過去扯著矮個子的上衣向后拖,移動中鑰匙從傷口中脫落下來,血水像一條小溪,傷口血肉模糊,看不清到底怎樣,嘩啦一聲一串鑰匙掉在水泥地上。矮個子疼的大喊一聲,狠狠的抽了扯他的人一記耳光,同時沖著小偉所在的方向大罵:“孫子我操你媽,我要宰了你。”
“把他抬車上去!”大腦袋強自鎮(zhèn)定控制著聲音不高不低。然后拿起刀向小偉走去…….
“六子快走,管片兒的(警察)來了!”我急中生智沖過去從長椅下面一把揪出六子,扯著他就向反方向跑,六子被捅了三刀,全在后背上,血把T恤濕透了一大片。
當時是傍晚,暮色低垂,不遠處有一群人飛快的沖過來,看不清事什么人。大腦袋也許真認為是警察來了,或者不相信我想他也不想再多耗下去了。大腦袋拎起刀拔腿跑上一輛車的駕駛座,其他人七手八腳的也沖上車。
我和六子跑了幾十米,回頭看見對方已經(jīng)開始逃跑了,于是我們就停下來,六子就地坐下,大口喘氣。他的呼吸聲里有嘶嘶的聲音,可能是傷到肺了。這時遠處跑來的一群人已經(jīng)沖倒近前,原來是痢疾帶了一群人沖了過來,F(xiàn)在我才想起來一直沒有看到痢疾。
對方的人急急忙忙往車上擠,最后剩下兩個人扶著矮個子上車,一個在車上拉,一個在下面推。矮個子剛上車,下面那個推他的人還沒上去,痢疾已經(jīng)帶人沖到車后面,磚頭和木棍已經(jīng)砸碎了后擋風玻璃。大腦袋早就把車發(fā)動起來,一溜煙開走了。只剩下扶矮個子上車的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孩還留在原地,驚慌失措的看著十幾個人,十幾把刀向他圍攏過來,嚇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男孩顯得有些瘦弱,一雙像女孩一樣漂亮的大眼睛,濃濃的眉毛,嘴唇緊緊的繃著,喉結緊張的上下游動。這不是——阿遠嘛!
痢疾高高舉起了西瓜刀,刀在路燈的光下晃出一道亮光,我驚的頭發(fā)都炸起來,脫口就喊:“別,別……”
“痢疾!迸c此同時,我聽見了小偉的聲音,“他一直沒動手!
痢疾這才想起小偉還在墻邊倚著。痢疾收起刀,一把抓住阿遠的頭發(fā),其他的人也分別抓住阿遠的領口和胳膊,連拉帶扯得的帶到小偉面前,小偉已經(jīng)被人扶到長椅上。我也扶著六子做到長椅上。
“你認識他”,痢疾陰郁的刀條臉緩緩轉(zhuǎn)向我,手指阿遠,頭微微傾斜,很有興趣的看著我。
“認識!蔽冶凰吹陌l(fā)毛,小聲說。
“啪”一個大耳光在我右耳上炸響,然后隨之而來的是火辣的刺痛和尖銳的耳鳴。痢疾下手真他媽重。
我斜低下頭,把目光投下別處,一言不發(fā)。
“哎你過來,你叫什么呀?”這時小偉遠遠的問我。
“小哲!闭f著我走道小偉跟前。
“你認識那個大腦袋”,小偉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非常亮,雖然不是目露兇光,但還是看得我一凜。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認識。”我只好實話實說。
痢疾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暗暗罵痢疾家十八代祖宗。
“他們怎么知道小偉在這兒的?”痢疾問。
“我他媽哪知道!”我也急了。合著認為我和大腦袋串通,那我還不得馬上就被打死。
“行了,趕緊走吧,回頭別真把狗子(警察)招來”,小偉說,“我看六子不行了,先去醫(yī)院!
然后對我說:“你的這哥們今天一直沒動手,我也不會動他。呆會兒你和他先回去,你幫我問問今天西郊這幫人為什么來的,明天我到學校找你,謝了啊。你和六子是一個班嗎?”
我告訴小偉我在哪個班,同時心里暗暗打鼓:明天才真死定了,他們都認為我和西郊的串通。
我一回頭,看見痢疾正朝我開心的笑了一下,我心里更寒了。
“哎你叫什么來著?叫小哲是吧!”小偉說:“痢疾,從現(xiàn)在起小哲就是我弟弟,你們多照顧點!
痢疾很疑惑的看著小偉,小偉一笑。痢疾轉(zhuǎn)過頭,看我的眼神還是冷冷的。
回家的路上,我騎車帶著阿遠,久別重逢的喜悅被驚魂未定的惶恐所取代,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到了家里已經(jīng)是晚上8點了,我們倆饑腸轆轆。老爸到工程工地去了,家里就我媽在。一進門我就開始嚷嚷:“媽,我餓死了!你看誰來了!”
“天天這么晚,天天這么晚。就知道打籃球, 我看你期末能排第幾!你爸在家的時候你怎么不敢?”媽媽一邊嘮叨,一邊從廚房端出一杯水:“哎呀,小遠。你怎么今天來了!
我父母和阿遠的父母都是同事,我媽從小就挺喜歡阿遠和他妹妹,我想可能是因為她沒有女兒吧,她挺羨慕人家又有兒子又有女兒。
媽媽把阿遠拉到沙發(fā)上坐下,就開始一連串的問東問西:“你爸你媽好不好?你坐什么車來的?你小妹妹上幾年級了?你吃晚飯了嗎?你家是不是下個月就搬來?……..咦?你這么晚到南郊來玩明天不上課?”——當教師的老媽終于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問題。
“啊,阿、阿姨,是這樣的,明天我們學校老師教師節(jié)倒休。”一貫聰明伶俐、討大人喜歡的阿遠終于恢復了常態(tài)(多年撒謊的功夫沒有落下),既回答了敏感問題又恰如其分的轉(zhuǎn)移了話題。
老媽果然順著我估計的思路發(fā)展下去:“你看西郊的學校教師待遇就是不錯,教師節(jié)有倒休,我們這兒畢業(yè)班天天加班組織復習,星期日我還要到你張阿姨那兒要考試卷子,哪有時間休息!睆埌⒁淌俏覌尩耐瑢W,在市重點中學教書,我媽經(jīng)常去找市重點試題給她的學生補課。
“就是,現(xiàn)在就是不公平,我們老師還發(fā)了好些東西呢!……..”,阿遠這家伙有點發(fā)揮過了,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這才收住。
“媽,你快點,我們都餓死了!每天不是提考試就是提你的學生!
不一會飯菜端上了桌,我和阿遠狼吞虎咽的吃著,不時互相看著傻樂一下:是呀,能平安回來就不錯了。
老媽已經(jīng)吃過了,在旁邊高興的看著我們吃,一邊不停的給阿遠夾菜,一邊數(shù)落我。我老媽有個過人的本領,就是能發(fā)現(xiàn)到家里來的我的每個同學身上的優(yōu)點,然后和我的缺點比較。今天也是如此,盡管好幾年沒見阿遠的,我媽還是有說的:
“你看小遠穿衣服多干凈,你這么大了也不自己洗衣服,天天象個泥猴,一點也不住意,想讓我給你洗到30歲呀…….”
我看了阿遠一眼,這小子真是挺干凈的,居然還穿了一條白褲子。我心里暗想:我能不臟嗎?被人一腳踹到地上,要是仔細看身上還蹭著血呢!一想到身上有血,我馬上不想吃了——我得趕快把衣服上的血洗掉,否則被老媽發(fā)現(xiàn)就解釋不清了。對了,還有那把鮮血淋漓的鑰匙。
我急忙回到自己的屋里,以最快的速度換了一條褲子,把臟褲子有血的地方迅速洗凈,然后丟到洗衣機里:“媽,我把褲子放到洗衣機里了,你幫我洗一下!
“今天進步了,知道自己把衣服放洗衣機里了!崩蠇屧谕饷婊卮稹
晚上我和阿遠住在我的小屋,聊到深夜。天南地北一通神侃,我也終于明白了今天事情的起因。原來整件事是和一個叫燕子的女孩有關。(為什么大多數(shù)打架都是與女孩有關?)
燕子是原來在西郊很有名。她高我一屆,現(xiàn)在應該上初三。原來在西郊時見面沒說過話,但是有關于她的傳言很多,所以我對她也算略知一二。
燕子這種女孩通常被稱為“大喇”,其實這個詞是多指那些風流成性的騷貨。但用在像燕子這樣上初中的小女孩來說,也就是因為她們找過幾個男朋友,穿著打扮時髦一點而已。按照今天的眼光,他們應該是美麗時尚,敢愛敢恨的可人女子,只是當時人們不懂欣賞罷了。燕子好像發(fā)育的比其他女生早很多,一張漂亮的瓜子臉,眼睛笑起來是彎彎的,胸脯稍稍鼓起,腿很長,腳踝上還系著兩根紅線繩。燕子好像挺能打架,我又一次看見她打過一個高年級的女生。
有關燕子傳言的最原始資料我想來自于我們一個同學的母親。那時我們的父母經(jīng)常左班車上下班,單位的班車有兩輛,其中一輛乘客多數(shù)為女性,于是這兩女士班車便成為絕大多數(shù)小道消息的發(fā)源地。有關燕子的傳說就是由一個女同學的母親很嚴肅、很秘密的透露給另一個女同學的母親,然后由這位母親在教育女兒時作為反面教材很嚴肅的透露出來,繼而再由我們這位女同學很嚴肅、很秘密的告訴別人,進而成為盡人皆知的秘密:
據(jù)說是燕子在小學四年級的時候被一位30多歲的中年人看中,以每次見面給她20塊錢為許諾廝混過一段時間,其中細節(jié)如何不得而知,但從我們同學那位年過中年、以“破嘴”著稱的母親嘴里傳來,相信一定非!熬省。
這次打架是由于六子欺負了燕子的一個姐妹,于是燕子幫她出頭,找了大腦袋和矮個子來教訓六子。好像矮個子追了燕子很久(難怪這么賣力氣)。據(jù)說六子向這位姐妹吹噓說自己是南城的老大,非常能打,加上家里很有錢,因此非常有名。他說想和這位姐妹交朋友,還說要帶她到上海玩。女孩看他又年輕又有才華于是芳心暗許,結果被六子給“弄”了。——我不知道阿遠為什么要用“弄”這個字眼,讓我很難理解確切的含義。當時阿遠的口氣顯得非常老練、還帶著幾分不屑,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顯得非常幼稚的追問下去。于是六子到底如何“弄”了這位姐妹成了千古之謎。
“那這事和你有什么關系,你跟著瞎起什么哄?”我非常不解。

[ 本帖最后由 tortiose 于 2010-2-26 23:54 編輯 ]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
附件下載列表:
2010-2-26 23:51:13  下載次數(shù): 5
我想告訴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rar (68.82 KB)
掃碼關注5G通信官方公眾號,免費領取以下5G精品資料
  • 1、回復“YD5GAI”免費領取《中國移動:5G網(wǎng)絡AI應用典型場景技術解決方案白皮書
  • 2、回復“5G6G”免費領取《5G_6G毫米波測試技術白皮書-2022_03-21
  • 3、回復“YD6G”免費領取《中國移動:6G至簡無線接入網(wǎng)白皮書
  • 4、回復“LTBPS”免費領取《《中國聯(lián)通5G終端白皮書》
  • 5、回復“ZGDX”免費領取《中國電信5G NTN技術白皮書
  • 6、回復“TXSB”免費領取《通信設備安裝工程施工工藝圖解
  • 7、回復“YDSL”免費領取《中國移動算力并網(wǎng)白皮書
  • 8、回復“5GX3”免費領取《 R16 23501-g60 5G的系統(tǒng)架構1
  •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充值威望,立即自動到帳] [VIP貴賓權限+威望套餐] 另有大量優(yōu)惠贈送活動,請光臨充值中心
    充值擁有大量的威望和最高的下載權限,下載站內(nèi)資料無憂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4:16  只看樓主 
    “以前有一段時間燕子是我女朋友。”

    “還女,女,女朋友?!”我又是驚訝又是欽佩,大感興趣,一定要問個明白。阿遠推三阻四不肯說,不過奈何不了我死纏爛打終于不情愿的招出幾個片斷,經(jīng)過我的整合現(xiàn)整理如下:

    阿遠和燕子同屬一個學校田徑隊——阿遠百米速度非常快,在學校乃至區(qū)里出類拔萃;燕子美腿細長,腰肢婀娜是一名跳高的好手。經(jīng)常的集訓讓兩人有機會在一起,認識兩周以后,燕子對阿遠漸生情愫,而阿遠還蒙在鼓里,渾然不覺。終于有一天,在結束訓練后,幾個人坐在學校體育室的跳高墊子上休息,燕子緊緊挨著阿遠坐著喝水,嬌喘吁吁吐氣如蘭。柔軟的海棉墊子和女孩的氣息讓阿遠馬上五迷三道。其他同學和阿遠一樣還是人事不懂的小雛,一幫人在墊子上瘋狂打鬧,臟話不絕。

    阿遠正要保持清醒向旁邊挪一挪,燕子突然開口:“阿遠,如果我說我想‘倒磕’你,你信嗎?”(倒磕是那時流行的詞,“磕”是指男孩追女孩,“倒磕”則是指女孩追男孩)

    阿遠被這樣“通俗”的表白驚的手腳冰涼,不知如何回答,稍加思索,阿遠非常不解風情的說:“我信!

    不過這樣的答案已經(jīng)讓燕子很滿意,燕子嫣然一笑,阿遠也僵硬的笑了一下,半晌無語。

    再后來就是一天下午沒有課,兩人約好去鐵路邊“壓镚”。壓镚就是把一分、二分和五分的硬幣放到鐵軌上,等火車碾過去之后在撿出來,硬幣已經(jīng)被擠壓成薄薄的鋁片。其實這是一種非常無聊的游戲。

    那天太陽很大,兩人在鐵軌邊玩了一會兒,覺得索然無趣,燕子提議到處走走。兩人像80年代電影中剛剛經(jīng)人介紹見面的青年男女,尷尬、機械卻又強自鎮(zhèn)定沿著鐵軌旁的小路向前走。

    “拉手了嗎?拉手了嗎?”我有點著急,催促阿遠快講。

    “聽著聽著,你丫激動什么?”

    那天天氣巨熱,阿遠的塑料涼鞋里進了沙土,加上汗水很快和了泥,阿遠越走越別扭,燕子也覺得一點沒有想象中的浪漫。終于前面出現(xiàn)了一條小溪(真他媽太巧了,但確實如此),水深剛沒腳踝。兩人歡快的走進水里,清涼的感受讓燕子對浪漫還有一點信心。頭頂上方是通火車的高架鋼橋,腳下是潺潺的小河,不時有小蝌蚪在腳上碰來碰去。周圍的藤蔓水草和岸邊的灌木郁郁青青,還有一輪美麗的……大太陽。

    突然燕子對阿遠說了一句話:“我想………”正好一列火車從正上方飛馳而過,淹沒了所有聲音。

    兩人又對喊了幾句,當然什么也聽不到。

    燕子突然撲上來,手扶著阿遠的肩,結結實實的在阿遠的嘴上親了一下,阿遠的腦子“轟”的一下,然后一片空白,就這樣稀里糊涂的獻出了自己的初吻。后來燕子還主動要求阿遠摸一摸自己的腿,阿遠哆哆嗦嗦的摸了兩下,當然是隔著褲子摸的,不過在當時也算很NB了。

    “哎感覺好嗎好嗎?,我操你太牛逼了,感覺特軟吧?”我對阿遠的風流經(jīng)歷羨慕極了。

    “就那么回事兒!卑⑦h輕蔑的說。
    第二天中午,小偉真的到學校去找我。

    六子退學后也經(jīng)常到學校來,他每次進校園都是一大群人,耀武揚威,有時是來找我們玩,但大多數(shù)時間是來打人或跟初一小孩兒要錢,小偉最煩他這一點。

    那天小偉在校門的馬路對面,左臂上裹著厚厚的繃帶,旁邊有一輛摩托,前面坐著一個長得很妖冶的女孩。小偉遠遠的大聲叫我。我周圍的同學有見過小偉的都覺得挺驚訝,問我怎么認識小偉的。我沒時間搭理他們,趕緊穿過馬路想小偉走過去。

    “昨天謝謝你呀!”小偉很文氣的笑著,扔過來一根煙。

    “沒事兒,他們太欺負人,再說我也沒幫上什么忙。”我接過煙,小偉幫我點上。

    “我第一次看見有人像你這樣和痢疾說話。”小偉說,“痢疾跟我沒說的,跟別人就是有點愛翻臉,但是人絕對夠意思,你以后跟他混一段就知道了。”

    “我沒事兒,我這人跟誰都能處好!蔽倚南胫灰淮蛭揖筒诲e了,還跟他混?!

    我把昨天晚上了解到的打架的起因跟小偉說了一遍。正說著學校里幾個能打的混混都過來和小偉打招呼,小偉笑瞇瞇的把煙分給大家。聽完我的話,小偉點了點頭:“我昨天問了幾個西郊的朋友,他們和你說的差不多!

    然后小偉摟著我的肩膀,轉(zhuǎn)向其他人:“哎哥兒幾個,這是小哲,我弟弟,在學校里幫我照顧點兒。他有什么不對的事兒先跟我說,就當給我個面子!

    “小偉哥你都說話了,還能有什么事?”答話的這個傻B曾經(jīng)跟我要過錢,我沒給,打過一架。

    “小哲,六子昨晚上送醫(yī)院了,待會兒我去看看他,你有什么事兒嗎?”

    “我沒事,你先過去,我今天晚上去看他。慢點啊。”

    小偉的車一溜煙開走了。

    下午小偉認我當?shù)艿艿氖戮驮谛@里傳開了,好多人又驚訝又羨慕,一些在學校里混的很開的高年級學生也過來和我打招呼。當時我一點都沒當回事,因為那時我對自己在學校里牛不牛逼一點也不感興趣,我的全部心思都在籃球上、學習和泡妞上。可是后來隨著阿遠他們陸續(xù)搬家到南郊,我的認識徹底改變了。

    我在初中的成績很好,也非常用功。但是我的用功卻從來不在課堂上表現(xiàn)出來。通常我上課不會聽講,不是和同桌說話就是看武俠小說。我們通常在自習課上講黃色笑話,故意聲音很大讓女生聽見,我們最大的樂趣好像不是笑話本身,而是看見女生偷偷的紅著臉吃吃的笑——只有婷不笑,這讓我非常不滿意。

    婷是我班學習委員,成績最好。我一直認為成績優(yōu)秀的女生比較吸引我,她們大多潔身自好,對品行惡劣的男生深惡痛絕,往往打扮并不入時,但容貌姣好,思想敏銳。

    婷最好看的是她的嘴,,嘴很小,唇很薄,雖然從不涂唇膏卻總是很嬌艷?荚嚨臅r候她會一邊思考一邊輕輕努起嘴唇,輕輕的皺眉,手肘支在桌子上,白皙的手腕托著臉頰…….我靠,我認為我考試成績的大起大落跟考試時是否觀察婷又直接關系。

    婷基本上不和我說話,除非有事。她知道我經(jīng)常看她,但故意視而不見,甚至有一次,我上課說話,聲音很大,婷轉(zhuǎn)過頭對我說:“我最討厭自己不聽講也不讓別人聽的人!”

    終于,機會出現(xiàn)了。
    星期五下午,學校組織看電影,一共兩部片子連在一起放《代號美洲豹》和《少年犯》,我坐在婷的身邊。這兩部電影我都看過,從開始我就一刻不停的和她說話,但是她不理我。于是我開始給她講學校老師的所有外號和他們外號的來源,婷抿緊嘴唇緊盯銀幕一言不發(fā)。最后我說:“這片子我看過,特沒勁,就一處地方還行,哎,馬上就到了。”

    婷看著屏幕不理我。

    銀幕上劫機分子正在要求警方送食物到飛機艙門口的草坪上,然后命令鞏麗扮演的空姐去撿。

    “你仔細看,他們該讓鞏麗去撿箱子了,特精彩快看”我說,婷以為有什么緊張的情節(jié),坐直了身子向前看,“你看,你看,她撿了”

    銀幕上的空姐彎下腰去撿箱子,從制服領口處露出深深的乳溝和半邊酥胸。

    婷轉(zhuǎn)過臉死死的盯住我,終于忍不住氣的笑了:“你怎么那么壞呀!

    “怎么是我壞,是導演壞!”我低低的聲音說。

    “那你非讓我看!

    “學校花錢讓咱們受教育,就這么一點有教育意義的地方,你不注意看,錢不是白花了嗎?”

    “你怎么給老師起了那么多外號?”婷從第一句話開始,一直都在笑。

    于是我又是一通胡說八道,婷笑的喘不過氣,又不敢大聲,小臉漲的通紅。銀幕上的光映的婷的臉龐一明一暗,一雙晶瑩的眼睛在黑暗里閃閃發(fā)亮。我看著她笑的花枝亂顫的樣子,禁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

    婷嚇了一跳,使勁往回抽,但手已經(jīng)被我牢牢抓住。

    “放手哇,討厭”

    “不放就不放”

    婷急的沒辦法,另一支手也上來白我的手指。

    “你再拽我就大聲喊了!蔽彝{婷。

    婷看了我一眼,不出聲,還使勁想把手從我的手中抽出來。

    “哎呀!”我大喊一聲,全場的人都向這邊看過來。

    “誰打我!蔽遗み^頭向后大聲嚷。
    婷嚇得不敢再抽回手去,因為剛才我大喊,好多人都向我們這邊看。婷的小手一直任我握著,臉羞得通紅。我也沒什么話可說,畢竟這方面的實際經(jīng)驗還是0。第二場是《少年犯》,大家看的挺認真,電影院里靜悄悄的,我能聽見婷的呼吸聲。我不時的看她,她也側(cè)過頭看我,一場反映青少年犯罪的影片讓我們倆看得情意綿綿。

    電影散場時我們走的最晚,等同學們都走光了我們才往回走。那天婷騎自行車來,我沒騎車,是坐公共汽車來的。該送婷回家了,我讓婷騎車帶我。

    “人家都是男生騎車帶女生?”婷可能覺得有點別扭。

    “什么人家?誰是人家!

    “哎呀,就是….就是…不跟你說了!”婷又羞又氣直跺腳。

    “奧^^^^^我明白了,你說的是那個。人家是談了好長時間才由男的帶女的,剛開始都是女的帶男的!

    “胡說八道,誰跟你談!辨米炖镎f著還是騎上車帶上了我。

    我雙腿叉開騎在自行車的后架上,兩腳踩在車后輪的軸上,雙手扶住了婷的腰。

    婷一下子僵住了,后背挺的直直的,我想現(xiàn)在她知道我為什么要她帶我了。

    “快蹬呀,天都黑了!蔽逸p輕隔支她的腰。

    “不要,癢死了”婷笑著求饒,并且威脅我說:“再鬧我摔倒了,連你一起摔!

    “你還敢嚇唬我”我使勁隔支了她一下:“我腿長,一下就站住,你摔不著!

    婷一路笑一路求饒一路躲閃我的手,自行車在傍晚的街頭放肆的走著曲線,華燈初上,金黃色的燈光照著我們歡樂而年輕的臉(14歲,那時真的是好年輕。,南城破破爛爛的街道在我們的眼里是那么五彩繽紛,流光溢彩。

    從那天起,婷上課時總愛有意無意像我這邊看過來,被我發(fā)現(xiàn)就趕快轉(zhuǎn)過臉去。放學后我們都在校門口外很遠的地方碰頭,我騎車帶她回家(她怕被同學看見)。婷坐在我那輛破二八的后架上,我穿著軍大衣,一手扶著車把,一手牽著她那輛二六的自行車(現(xiàn)在我還想不通,當時怎么那么有癮)。每天早上我到教室里,婷的作業(yè)本一定擺在我的座位上,我第一件事就是抄作業(yè),其實那些題我會作,只是抄作業(yè)是“問題學生”標志,我一定不可以不抄……..

    灰色的初二上半學期,由于婷的出現(xiàn),變得多姿多彩。

    可是隨著阿遠他們陸續(xù)從西郊搬遷過來,平靜的生活發(fā)生了變活,盡管對生活本身來說這不算什么,可是在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眼里,已經(jīng)是天翻地覆的變化了。

    阿遠家搬過來標志著西郊建筑大院絕大部分居民都搬遷到南郊。這對建筑大院來說實在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我父親所在的建筑公司轉(zhuǎn)戰(zhàn)大江南北,在祖國各地都建設過許多國家級的重點項目,隨之而來的就是家屬區(qū)的不斷搬遷,往往在一個地方住了十幾年,說搬就都搬走。建筑大院的孩子一代一代在這樣的搬遷中逐漸練就了一身好本領,就是搬到哪里打到哪里,在哪里都要稱王稱霸。這次從西郊搬到南郊也不例外。

    于是,戰(zhàn)斗開始。

    阿遠被分到我們學校,他在四班,我在三班。我們學校在南郊也是以校風差出名的中學,南城當?shù)氐幕旎旎蚨嗷蛏俣寂c我們學校有點牽連,學校里面有好多學生其實也就是一幫痞子。所以我們大院的孩子和南郊的孩子發(fā)生沖突的主要地點也就不可避免的選擇在我們學校。盡管我和阿遠決定那邊都不參與,可還是陰差陽錯的卷入了戰(zhàn)斗中。

    第一場沖突是和大腦袋一方的人。

    我們下午一進教室就發(fā)現(xiàn)班里的同學包子趴在課桌上。包子姓鮑,又長的白白胖胖,脾氣非常好,怎么鬧都不急,所以班里不論男女同學都叫他包子。

    “包子,你tmd有那么悃嗎?沒上課就睡覺?怎么也得程大牙開講了在睡呀!”長雷拍了一下包子的后腦勺。程大牙是我們初二年級的歷史老師,六十多歲的老太太,非常事兒逼,門牙比較大,大家給起了個外號叫程大牙。

    包子趴在桌上不出聲,肩膀還抽動了幾下。

    “我操,包子你哭了,真的假的?”

    我和安濤聽到說話也圍了過來。“怎么了包子?有什么事你說呀!”,我拍著包子肩膀問。

    我和長雷、安濤在班里最要好,課間經(jīng)常一起偷偷去抽煙,也一起打過幾次架,平時放學、放假經(jīng)常在一起。那時小虎隊剛剛走紅,我想給我們?nèi)齻組成的團體取名叫小虎隊,后來被長雷和安濤斥為“太過傻逼”,后來按照安濤的意思叫三劍客,雖然也有一點“二”不過總比小虎隊強。

    我們?nèi)齻人跟班里同學關系都非常好,班里同學好多事都是我們?nèi)齻出頭,長雷當時還是副班長,包子有事更不能不管。

    我們問了半天包子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左臉上有一個清晰的五指印,還抽抽搭搭的吸鼻子:“西郊的人打我!”

    安濤蹭得站起來要向外沖,被長雷一把拉。骸澳阆嚷牥诱f完。”

    “剛才我要進校門,校門口旁邊蹲這四五個痞子似的人,好像是西郊的,原來來過咱們學校。他們跟我要錢,我說沒有,他們說要是在我身上搜出一分錢就打死我。我身上只有下午交甲肝預防針的16塊錢,被他們艘出來,打了我一頓,還搶了我的表。他們還讓我到旁邊的藥店買避孕套,我不好意思去,他們就打我…….”說道這兒,包子已經(jīng)泣不成聲。

    “我操你媽!”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只覺得胸口由一種要炸開的感覺,又熱又憋悶,想破口大罵才痛快。當下我想都不想就沖到講臺旁邊的衛(wèi)生柜旁邊,從里面拽出淋水用的噴壺,就向門外沖。安濤和我一樣快,一腳踹斷墩布的桿,抄起來就跑。長雷一把抓住包子:“包子,跟我們下樓,你來認人!

    “我不想去了,算了吧!算了吧!”包子膽子小,從來不惹事,縮在座位上不敢起來。

    “你丫怎么那么松?趕緊的,少廢話。”長雷扯住包子也跟我們一起下了樓。長雷練過散打,平時打架從來不用東西,我可不行,每次不拿家伙心里就沒底。淋水的噴壺是后鐵皮焊成的,夏天用來在教室里散水降溫,有一個長長的壺嘴,上面是噴頭,抓著壺嘴倒提起來非常乘手,我提著它一路飛跑下樓。

    我們四個人在教學樓的門口站住,包子隔著大門上的玻璃向校門的方向看。這時正有三個人從校門里面往外走,左邊的穿了一身仔服,中間的有點矮胖,右邊的是個瘦高個。

    “是他們嗎?”,我們一邊張望一邊問:“包子你丫快說,別慎著了!”

    “有、有他們!卑釉捯暨沒落,我們?nèi)齻已經(jīng)沖出去了。

    我沖在第一個,我們?nèi)齻人都沒發(fā)出什么聲音,加上那天下午上體育課,我們穿的都是球鞋,跑起來也沒聲音,我的噴壺都已經(jīng)掄他們后腦勺他們也沒察覺。

    我砸的是中間的矮胖子,因為我認為他可能好對付一些,現(xiàn)在分析自己原來在打群架的時候可能有一些RPWT,一般都挑軟的捏。但當時想的沒那么多,只想狠狠教訓這幫家伙。

    旁邊的兩個人聽到噴壺掄過來的風聲趕忙回身向后看,那胖子竟然一點沒有察覺到,被我一噴壺結結實實的砸在后腦勺上,“光”的一聲把厚鐵皮作的壺身砸癟了一大塊。

    胖子“唉呦”向前鋪在地上,臉正摔在校門口的減速墩上。我們學校的減速墩就是用兩根長長的粗鐵管中間用細鐵管連接焊成像梯子一樣,平放在地上,這樣汽車進校門可以開的慢一些。

    我沒容胖子反應,跟著一噴壺砸在他后背上,然后照著胖子的腦袋狠跺了幾腳,胖子的臉在鐵管減速墩上撞得當當直響。

    安濤和長雷幾乎和我同時開始。安濤襲擊的瘦高個最警覺,但是當他扭過臉的時候,安濤的大拳頭已經(jīng)到了。那一拳很重,正打在高個的鼻梁上,血一下子就標出來。安濤打架的風格和我差不多,一擊中的就不停手,墩布桿緊接著狠狠的抽在高個的顴骨上,那小子被抽出一個大跟頭,趔趄著摔出去,撞在學校大門的石柱上。

    長雷那邊好像沒有我們倆進展的這么快。仔服似乎有兩下子,受了如此突然的襲擊竟還能還手。長雷不著急,還打的挺有章法。
    我和安濤這里控制了局勢,看長雷那邊久攻不下心里著急就都竄了過去。

    仔服一見我們上來心里有點慌,稍微一愣神,被長雷逮到了機會,照著仔服的肚子就是一腳。

    那天仔服系了一條當時很流行的皮帶,皮帶扣是一個很大的黃銅虎頭,長雷這一腳正好蹬在皮帶扣上。長雷穿的是足球鞋,一腳踏在皮帶扣上順勢向下踩,身子跟著就騰空竄了起來,另一只腳在空中掄圓了重重的踢在仔服的頭上。

    仔服和長雷同時摔在地上。

    我當時都驚了,我操長雷太NB了,我第一次看見這么精彩好看的打架。仔服也懵了,躺在地上半天忘了爬起來,直眉瞪眼的看著我們。

    安濤走過去抓著高個的脖領子把他扯過來,讓他和仔服一起靠墻站著,然后用墩布桿尖尖的斷茬頂著高個的喉嚨。我心里偷偷的笑:安濤這廝是不是電影看多了,打個架還非要擺個姿勢。我正想跟安濤說,忽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在地上趴著呢。我回身向校門口看,胖子不見了!

    這時校園里已經(jīng)站了不少看圍觀的同學,我從人群里看見胖子正沿著學校門前的馬路向西走,不遠處阿遠正騎著車迎著胖子向?qū)W校這邊過來。胖子滿臉是血,阿遠還挺好奇的看著他。

    我趕忙大喊:“阿遠,吧那bi截!快截住!”然后就擠出人群向外追。

    阿遠一驚,看到是我喊的就盯住了胖子。胖子一愣也反應過來,馬上開始跑并且想繞開阿遠跑到人行道上。

    我正向外擠,一只手抓住了我衣服的后襟,我向前掙了兩下沒甩開,急了,大罵:“誰他媽活膩了”,轉(zhuǎn)身要踹,一看是婷。

    “你有病啊!蔽矣嗯聪

    “你有。 ,婷和我在一起之后變得更加伶牙俐齒,當時小臉漲的通紅:“怎么就顯你呀?你怎么就知道打架呀?!”

    那邊阿遠趕忙慌慌張張的從車上下來,斜著跑過去想攔住胖子,胖子也急了,跑的飛快。阿遠笨拙的伸出手想攔腰抱住胖子,胖子沒命的向前一沖,雙手撥開阿遠的胳膊,把阿遠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絕塵而去。

    “唉,這個笨蛋”,看完我轉(zhuǎn)過身笑著對婷說:“你見過跑得這么快的胖子嗎?”

    婷沉著臉不說話,狠狠擰了我一下。

    安濤在那邊還在吆五喝六的讓包子給高個和仔服一人一個大嘴巴,包子不敢上,一個勁向后縮。我又擠回去跟長雷說:

    “那小子跑了!

    “嗯,跑就跑了吧!遍L雷說,沒明白我的意思。

    “什么他媽跑就跑了?丫肯定叫人去了。咱趕緊讓包子回去找人去呀!

    長雷這才醒悟過來,給安濤使了個眼色,過去跟被打的兩個傻逼交待了幾句諸如:以后再到學校來見一次打一次,這次是輕的之類的場面話,又一人踢了兩腳就讓他們走了。我同時告訴包子西郊的人可能馬上就到,快去找?guī)讉幫手來。阿遠也過來問出了什么事。包子趕緊走了。

    “干嗎讓他們走啊我這兒還沒說完哪!笨粗麄儍蓚出了校門,安濤開始埋怨長雷。

    “那胖子跑了,我估計可能是找人去了,咱快點上樓拿點家伙,別回頭讓人打一措手不及!

    阿遠去自行車棚放自行車,我們?nèi)齻正往教學樓大門里走,我就聽見有耳旁一陣風聲,連忙向左一躲,“嘩啦”一塊板磚從我旁邊飛過,擊碎了教學樓大門上的玻璃。

    同時我眼睛的余光中我看見長雷和安濤也快速蹲下來,兩塊磚頭分別從他們頭頂飛過,砸在鐵皮大門上,發(fā)出很大的響聲。

    我們驚魂未定,回頭看,大腦袋帶著一群人(有10個左右)站在校門外,手里拿著鐵管、木棍、自行車彈簧鎖和磚頭之類的東西。傳達室的老頭早嚇得不至躲到哪里去了,校門也沒關,他們一群人徑直向我們走過來。

    大腦袋看見是我,有點詫異,作了個手勢讓其他人先別動。

    大腦袋搬到南郊三個多月了,我還一直沒見到過他。據(jù)說他帶人已經(jīng)和南城絕大多數(shù)道上混的都有過沖突,還放出話來要挑南城的幾個老炮,聽說已經(jīng)辦了兩個,傷的還不輕。可是他從來沒有提過要和小偉挑戰(zhàn)之類的話,記得六子說上次他和小偉在游戲廳看見大腦袋,大腦袋裝作不認識躲開了。

    “怎么是你呀?”大腦袋問我。

    我沒說話,冷冷的看著他,其實當時心里特別害怕。從來沒有在這種敵眾我寡的情況下跟人打過群架,手心里全是汗。一邊觀察那邊一群人的動靜,一邊暗暗計劃等一下打起來先用噴壺砸大腦袋,這樣應該可以嚇住別人,但是估計我打不過他。

    “聽說你是小偉的弟弟!

    我還是沒搭茬,我最煩別人動不動就提這個。

    大腦袋琢磨了一下說:“我就讓你這一次,下回…….”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立即成為VIP會員,百萬通信專業(yè)資料立即下載,支付寶、微信付款,簡單、快速!]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4:52  只看樓主 
    “我一次也不會讓你!說那么多廢話!蔽液芸斓恼f。
    當時周圍還有一些人圍觀,我不能折了面子。其實有了小偉當靠山我還是心理有底多了,本來我很少打架,自從有了小偉當哥以后,確實比以前狂了很多。

    大腦袋低著頭向前走了幾布,“吃”的笑了一聲,然后抬起頭來瞇著眼睛看著我:
    “你怎那牛逼呀?!”

    話一說完他手下的那群人就要往前上。

    “我不牛逼,怎么著吧?”雖然心里怕的要命,我現(xiàn)在只能嘴硬到底,玩命死撐。眼看這場惡斗是躲不過了。

    顯然大腦袋還沒想好該怎么做,還在看著我。

    突然我們身后教學樓的鐵皮大門“光當”大開,全班20多個男生全部涌了出來,站在我們身后,人人手里拿著“武器”:有笤帚、墩布、桌子腿,最夸張的是個子最小的崔新宇,竟然拿了兩支圓規(guī)。
    身后一下涌出這么多人先嚇了我一跳,回過神來才覺得心里太踏實了,剛才一直狂跳的心很快恢復了平靜。我甚至感覺到長雷和安濤已經(jīng)開始獰笑了。

    大腦袋一邊的人開始也嚇了一跳,他們都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半步。西郊來的這些人好多我都不認識,但一個個面目猙獰看起來應該都不是善茬兒,還有好幾個人從腰里抽出了菜刀。
    我聽見身后班里一個同學問長雷:“你覺著行嗎要是咱們一塊上?”長雷直視前方說了一個字:“懸!

    我心里也覺得夠懸,我們這邊都是學生,沒打過什么架,但人數(shù)占絕對優(yōu)勢,今天至少不會挨打了,臺階也有的下了。當時想再說幾句耍橫的話,轉(zhuǎn)念一想也沒什么必要。
    大腦袋不動我也不動。

    阿遠提著書包踏拉著片兒鞋從存車棚的拐角轉(zhuǎn)出來,猛抬頭一看見這情形立馬向這邊跑,站在我和大腦袋中間,背對我摟著大腦袋肩膀:“干嗎呢這是,都是同學,都是哥們,至于嗎?算了算了,誤會誤會!

    然后過來推我:“你行了啊,瞎鬧什么事兒。都是自己人,都是朋友,弄成這樣有什么勁?”。

    大腦袋有盯了我半天,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我說過了,下次就不是這樣了!”

    我輕蔑的笑了一下,大腦袋轉(zhuǎn)身走了。

    阿遠摟著大腦袋往前走,一邊解釋:“小哲他不知道那仨哥們是你兄弟,你別往心里去。大頭,咱多少年了,回頭上我那玩去”。說完還拍了拍大腦袋的肩。
    大腦袋一把把阿遠推開,很大聲的說:“滾蛋!”

    阿遠訕訕的站了半天。

    六子帶了四個人從教學樓后面跑過來,問我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早說,還說他就在后面打乒乓球,怎么沒叫他。

    那時我已經(jīng)不太和六子一起玩了,但關系還是不錯。我說:“你呀,整個一流氓假仗義,等你?等你丫來了我早讓人砍死了!”

    六子又跟我笑罵了幾句就回去了。

    包子悄悄在我耳邊說:“我剛才第一個就去找六子,他說有事兒。我沒轍了才叫咱班同學的!

    我當時還沉浸在喜悅當中聽了沒往心里去。

    那次事情過了一個多星期,西郊的人果然沒有來找我的茬,平時他們到學校來都不進校門,三五成群的在校門口蹲著抽煙,也沒找過包括包子在內(nèi)我們班的所有人。事情平靜的結束了,我和長雷、安濤在學校里有了點名氣,我們仨走在校園里有點飄飄然了。

    那天大腦袋他們走后,下午小偉和痢疾到學校找我,問了問當時的情況,小偉讓我別瞎惹事:“聽說你學習不錯,快考高中的,別他媽瞎混了,聽見了嗎?別弄的跟六子似的,知道了嗎?”
    我趕緊答應。

    痢疾對我的態(tài)度還是和原來差不多,可能稍好一點。痢疾問了問西郊的人來沒來過,下次多注意之類的話,拍拍我肩膀就上樓找他妹妹去了。痢疾的妹妹和我們一個年級,和阿遠一個班,人長的挺水靈,就是沒人敢勾搭她。

    我和小偉在樓下聊了一陣,痢疾一下樓他們就騎著摩托走了。

    日子過的飛快,期末考試快到了,我開始抓緊時間學習。我們這個爛學校還每年全年級排名次,全年級180多人成績分布“貧富懸殊”,肯學的人非常努力,曾經(jīng)有人四科滿分;不學的考試分數(shù)之有一位數(shù)。我每逢考試前非常努力,這次尤其重視,因為要按名次排座位,成績好的在前幾排坐(老師為了離間學生真是無奇不用),如果我考的好就可以和婷坐同桌了!
    而且將來的中考,市重點鑒于我們學校校風太差,不僅對我們卡緊分數(shù)線,還只招收前30名的學生,非常之孫子,想考上一定要拚命。于是我一連兩個星期除了偶爾和婷約會,誰叫我玩都不去,專心看書。

    我和婷的進展和時間一樣飛快。那個年紀,我們對異性都充滿了好奇,完全不懂得什么是愛情,只知道開心就好。

    一個星期前,婷剛允許我親她的嘴(原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們只是長時間的互相摟抱,互親對方的臉蛋,汗。。≡谖也粩嗤评T下,婷終于認命了)。婷親嘴時表現(xiàn)的非常陶醉,閉著眼睛,脖子輕輕向后仰著,圓潤瑩白的下頜向前抬起,每次我都忍不住先親親她的小下巴,她總是咯咯的笑然后縮起脖子,剛要張口說話便被我一嘴堵住,她就嗯嗯的從鼻子里發(fā)出抗議,同時輕輕的捶我的肩膀,在我懷里微微的發(fā)抖。
    婷小巧的舌頭在我嘴里靈活的跳動,軟軟的舌尖總是有一股泡泡糖的甜味,雪白的牙齒滑滑的,這一切都難免讓我的手很快讓邪魔附身,不受控制的向婷的其他部分探過去。
    每當這時候婷就會狠狠咬住我的下嘴唇,齜著兩排小白牙笑著問我:“還亂動不亂動了?還親不親了?”
    然后我連忙求饒:“哎呀哎呀不敢了,小人不敢了,俠妹饒命!”

    有時約會完馬上回家,嘴唇上的牙印還清晰可辨。
    曾經(jīng)有一天吃晚飯時,我爸端著碗盯了我半天,把我看的直發(fā)毛。我爸說:“小子,你成天咬嘴唇干什么?”我驚!

    老媽夾了一大塊魚放到我碗里,一邊添油加醋:“這孩子,總添新毛病。小學的時候啃鉛筆,現(xiàn)在又咬嘴唇!甭牭梦艺\惶誠恐。

    阿遠在我復習期間倒是經(jīng)常能見到。阿遠很少曠課,下午自習也一定都上完。我由于近一段比較努力,便經(jīng)常能和阿遠一起放學,一同回家。

    阿遠學習挺刻苦,外語非常突出,可是其他科也沒見成績有多好。因為不在一個班,對他學習的情況不是很了解,再說那時只關心朋友是不是打人或被打,誰會那么事兒逼關心朋友的學習。

    那天我和阿遠騎車回家,說到期中考試,阿遠說:“你丫外語夠次的。去年期末73,今年期中72,略有退步!比缓蟮靡庋笱蟮目粗。

    “我操你丫怎么知道的,期中成績也沒排名公布,連我都快忘了!”

    “成績表上查的唄!我是誰呀?出入辦公室如履平地!

    “本來他媽就是平地!蔽覀円宦烽_著玩笑向家騎。

    從以后的觀察我也發(fā)現(xiàn),阿遠挺好面子, 什么都不想比別人差,不喜歡別人說他不行。特別是跟我這個好朋友,更是不想落在我后面。我也發(fā)現(xiàn)阿遠實際上并不像他嘴里說的那么牛逼,他膽子很小,每次我們和別人打架他大都在場,可是很少見他動手。

    一次長雷問他:“阿遠,剛才抽那孫子你怎么不上。白占便宜也不打?你是不是不敢阿?”

    阿遠臉一下紅了:“你們幾個圍著人家打,圍得嚴嚴實實的,哪他媽有我動手的地兒?再說咱們也沒吃虧,吃虧了我再上。”

    阿遠雖然這么說,可是有幾次我們讓人家打的抱頭鼠竄,阿遠也和我們一樣跑的飛快,然后回來大聲笑話我們,好像他自己沒跑似的。
    ————————

    開元旦晚會那天下午,我們在班里布置會場,把所有桌子挪到墻邊,排成一圈。男生掃地、掛拉花,用彩色的紙包住日光燈管;女生在擦桌子、貼窗花,初二三班教室里塵土飛揚,烏煙瘴氣。

    我和包子、崔新宇每人一把笤帚把長雷追打到墻角,把他逼到哪里不讓動彈。因為他和安濤、阿遠到教室外面包了雪球塞到我們脖子里,安濤和阿遠跑掉了,長雷終于落網(wǎng)。

    “叫大哥,錯了沒有?”

    “大哥….我…錯了”長雷笑的喘不上氣。

    “叫大爺!”

    “你大爺。”

    “還敢嘴硬,墩丫的!”

    我們沖上去抓住長雷的手和腳,把他抬起來墩屁股,別的同學也上來幫忙,按著長雷的肚子往下按。

    門一下被踹開,阿遠和安濤從門口走了進來。兩個人嘴里都叼著一根火柴。阿遠學著《英雄本色》里小馬哥的樣子叉開腿一站:“這次我回來,不是要證明我了不起。我只是要告訴別人,我失去的東西就一定要親手拿回來!”

    “還敢學發(fā)哥,找墩呢!對不對大家!”

    “對!”一群惡狼蜂擁而上。

    突然阿遠和安濤從身后拽出書包,一書包雪球!打的我們身都是雪,但我們還是不顧一切的沖上去抓住他們。雪球打到玻璃上、黑板上,女生剛剛收拾完,此時氣的大叫。

    紅梅是班里的大姐大,比我大一歲,圓臉蛋,性格特別開朗,說話嗓門大,愛笑愛掐人,班里男生都有點怕他,和我關系非常好。
    紅梅大聲喊我們:“李小哲、許志遠你們兩個小兔崽子,再鬧我把你們都打出去!”

    正鬧的不可開交,六子在門外叫我,我拍拍身上的水走出去:“哎六子,有事嗎?”

    “有,小偉讓你晚上去一趟。”六子臉上有點不高興,聲音很低沉。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偉出事了?”我心里咯登一下,趕緊問六子。

    “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六子沉吟著說:“小偉今兒晚上過生日!

    “我操,你丫愁眉苦臉的我以為出事了呢!”

    “嚇唬嚇唬你,看你玩的那么高興!绷釉鐡Q上了一張笑臉。

    “嚇我一跳!蔽掖妨肆右蝗。

    六子走后我回到教室繼續(xù)和他們鬧。長雷看到我們?nèi)硕?果斷倒戈,伙同我們一起對付安濤和阿遠。安濤他們兩人寧死不降,結果被我們七手八腳抬到樓下,放到雪地上墩屁股,一邊墩一邊有人不斷踢他們倆的屁股。

    安濤頑抗到底:“長雷你個無恥的叛徒…..啊,。ㄆü杀欢章涞兀.好小子,你們丫別給我機會…….啊,啊…..有種你們別放了我,逮著你們我一個個……啊,啊…..亂棍打死…..”

    長雷最壞,在旁邊說:“丫叫的還挺淫蕩!咱給丫翻過來墩吧!”

    大伙笑著把安濤和阿遠抓在空中翻了個身,變成了手腳被四個人抓住,肚子朝下的姿勢。

    長雷說:“還想把我們亂棍打死,你丫有棍嗎,?有棍你就先在地上戳個洞給我們看看。弟兄們,幫他戳個洞!”

    大家一邊大笑一邊把他們高高抬起,作勢要往地上墩。他們倆終于撐不住了,笑著求饒。我們喊1、2、3一起把他們倆仍在雪地里,然后呼哨著四散奔逃。

    女生在二樓教室的窗子里看我們鬧。婷站在最左邊的窗口,旁邊圍著一大堆女生,她們也笑的很開心。婷今天穿了一件淺粉色的滑雪服,領子是她媽媽用白色毛線織的領套(那時穿羽絨服很流行帶領套,比較好洗),她剛剛從外面買瓜子回來,臉蛋凍的紅撲撲的,十分可愛。
    我向她招了招手,別的女生也看見了,和婷說了什么,然后一群女生笑做一團,婷一邊笑一邊假裝不耐煩的向我甩了甩手,做了一個“一邊兒去”的動作。

    小妮子,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恨恨的想。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最新通信職位:廣東通信人才網(wǎng) | 北京通信人才網(wǎng) | 上海通信人才網(wǎng) | 南京通信人才網(wǎng) | 西安通信人才網(wǎng) | 重慶通信人才網(wǎng) | 中國通信人才網(wǎng)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5:33  只看樓主 
    下午布置完教室我才想起來晚上要去參加小偉的生日,小偉還讓六子跟我說帶上幾個要好的哥們?nèi)ァ.斚挛揖蛦栭L雷、安濤和阿遠跟不跟我一起去。長雷原來就認識小偉,一聽說是他生日就決定和我一起去;安濤晚上家里有事,他自己也不太想去;阿遠說他也有事。
    阿遠最近總是神秘兮兮的,放學不是自己先溜就是很晚才走,一個多星期了我倆回家的路上都沒碰過面。

    今天阿遠又不去,我心里更疑惑了,就學他們班主任程大牙的口氣問:“許志遠同學,我發(fā)現(xiàn)你最近情緒不太對,每天不按時回家,還天天都說有事,你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跟老師談談嗎?我還聽同學反映你經(jīng)常打架茲事,跟幼兒園的小女孩耍流氓!

    “去你大爺”,阿遠笑著說:“那他媽是你。”

    “反正我和長雷說好了,你不去我倆也不去,今兒我倆跟著你辦事兒去,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事?”

    “行行行,我跟你們?nèi)ミ不行。就沒見過你們這路人”,阿遠無可奈何只好答應,然后說:“那咱們怎么去呀?空著手哇?都他媽沒腦子!

    對呀,小偉生日我們好歹也要送件禮物才對!
    當下我們趕快湊湊錢,四個人一共湊了20多塊錢。我們家從小就不給我零花錢,我的錢都是不吃早飯省下來的。阿遠家倒是經(jīng)常給他錢,可是他左手進右手出,不是請我們打臺球就是買煙抽,兜里總是沒錢。我們四個人看著20多塊錢實在想不出可以買什么。

    我突然想起舅舅家就在旁邊,他剛從南方出差回來現(xiàn)在在家休息。我舅是建筑公司的副經(jīng)理,又是工程總指揮,平時老有人給他送禮。這次出差回來帶了好多吃的,我舅媽還給我們家送了好多。舅舅只有我媽一個姐姐,也就只有我這一個外甥,他和舅媽都特疼我。
    我何不到他們家拿點現(xiàn)成的,也不用花錢。一想到這,我就馬上和長雷阿遠說,他們也認為可行,就和我一起到舅舅家。

    我舅家在5樓,長雷懶得爬樓,就讓我們倆上去,他在樓下等我們。

    到了樓上是我舅舅開的門,一進門我就說:“舅,這是我班同學阿遠!

    “舅舅!边沒等我舅舅做出反應,阿遠早已響亮的打了招呼。

    舅舅很高興,連連說“好好好,進來坐!卑⑦h眉清目秀,嘴又甜,確實讓大人喜歡。

    我把來意跟舅舅說了一遍,只是把小偉過生日改成了老師過生日,舅舅果然大為重視,放下報紙從酒柜里拿出兩瓶茅臺、兩盒人參還從里屋拿出一套高級化妝品。

    我們看得目瞪口呆,半天我才想起忘了跟舅舅說“老師”的性別。

    “我們老師是男的,20多歲的小伙子,您給人家拿這么多女的用的、老頭子用的干什么?”

    “那你進屋自己找吧,我也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本司苏f完繼續(xù)看報紙。

    我進到屋里一通狂翻,聽見客廳里舅舅和阿遠說話。

    “你叫什么名字?”舅舅問,其實我剛才跟他說了,他忘了。

    “我叫阿遠,舅舅”阿遠畢恭畢敬的回答。

    “家里有什么人?有弟弟妹妹嗎?”舅舅談不了幾句就開始控制不住的打起了官腔,可能是習慣了。

    “有爸爸媽媽”,阿遠回答我舅的廢話提問:“還有一個妹妹!

    我在里面聽的不耐煩,就說:“哎呀舅,您東問西問什么呀?跟審問似的!

    “什么審問!我跟你說你要多跟這樣的好孩子玩。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上次你媽都跟我說了,我離學校近,讓我看著你!

    我終于找到了一條金利來的領帶,一個打火機和一條皮帶。這三件禮物我很滿意,就拿出來給舅舅看:“舅,我拿這三個行嗎?”

    我舅舅把眼睛從報紙上方露出來,掃了一眼:“行!

    “那我走了!”“舅舅再見!笨磥戆⑦h是決心把好孩子演到底了。

    “好好”舅舅回應著阿遠,然后問我:“你媽說沒說這星期天幾點去你姥姥家?我看能不能和你們趕到一起!

    “不知道!”我已經(jīng)開始下樓。那時走樓梯我們都是走幾級就往下蹦,跺的樓板咚咚響。

    舅舅追到門口:“那你爸你媽今天晚上在不在家?”

    “不知道!”我已經(jīng)蹦到四層。

    “你給老師過完生日還回不回家。俊本司嗽谖翌^頂兩層樓大聲問。

    “不知道!”我已到了一層。

    “這個臭小子!”我聽見舅舅在上面自言自語。

    長雷在樓下等的已經(jīng)不耐煩,看到我下來就連忙迎過來:“怎么那么慢啊你們?都找到什么了?”

    我把禮物給長雷看,他也覺得不錯。我們?nèi)齻像分贓似的每人分了三件,我分到一條領帶(好像我們搶劫的是我舅舅家)。我們各自拿著禮物回家吃飯,并且商量好晚上不回家住,到游戲廳打通宵,反正第二天放假。

    我和阿遠在路上已經(jīng)串好了供詞,我們回家都說去老師家給老師慶祝生日,晚上就不回來了。可是老媽還是不同意,因為我還從來沒有晚上不在家住過。

    于是只好使出第二套方案,我說阿遠他們家都同意了,我和阿遠還有好多同學一起去,沒有女生,老媽終于同意了。

    吃過飯我在大院門口等阿遠,等了老半天阿遠才騎著車過來,離的遠遠的就嚷嚷:“差點沒出來,差點沒出來!后來我說你媽已經(jīng)同意了,我媽才放我出來!

    聯(lián)歡會上大家玩的很高興, 婷是主持人,大家表演了很多節(jié)目(那時好像也不覺得自己很傻,說表演就表演),但基本上都是流行歌曲清唱,我和長雷、安濤跳了一段霹靂舞,包子和崔新宇說了一段相聲。

    節(jié)目表演完開始包餃子,我們各自從家里帶來各式各樣的餃子餡,大家一起和面、包餃子。餃子包的奇形怪狀,長什么模樣的都有。放到鍋里一煮,變成了一鍋有菜有肉的片兒湯。

    大家吃的很高興,還互相搶對方碗里的餃子吃。婷的餃子包的很好,幾乎沒有散開的,大家碗里難得有一個完整的餃子,誰盛到了就非常高興,大叫:“我這里有個整的!”

    婷聽見了就一邊用勺子攪動鍋里的餃子一邊開心的叫:“我包的!”

    “我這又有一個整的!”

    “我包的!”婷叫的更開心。

    后來誰說發(fā)現(xiàn)完整的餃子,婷都馬上大聲聲明是她包的。

    紅梅在角落里大聲喊:“我這有個李小哲!”

    “我包的!”婷又脆生生的答了一聲,馬上意識到錯了,臉羞的像一塊紅綢子。全班哄堂大笑。

    婷拿起勺子追著紅梅滿屋跑。
    ——————————————————

    吃過了餃子,元旦晚會的保留節(jié)目開始了:各班挑出自認為好的節(jié)目在其他三個班巡演。我們班把包子和崔新宇發(fā)出去說相聲,大家留在班里接著鬧。

    四班的節(jié)目是阿遠的吉他彈唱。阿遠一進門先向我們鞠了一躬,我們馬上哄著一名女生給他獻上一束塑料花,安濤大叫:“親一下吧!”

    女孩轉(zhuǎn)過身瞪了安濤一眼,阿遠的臉倒有點紅了,沖著安濤說:“別瞎起哄,打你丫的!迸⑥D(zhuǎn)過臉來,含情脈脈的看了阿遠一下,坐在旁邊聽。

    阿遠那天唱了一首《外面的世界》,歌聲一起,把大家一下鎮(zhèn)住了。阿遠的嗓子非常好,吉他彈的也很嫻熟。大家從始至終沒有一個人說話,阿遠撥完最后一個和弦,很久我們才反應過來,熱烈鼓掌。

    長雷大叫:“我操,阿遠你還有這一手呢!真棒!”

    我們不讓阿遠走,一定再唱一首。阿遠也激動的滿臉通紅,聲音都發(fā)顫了。他邀請我和長雷、安濤一起唱了一首《一場游戲一場夢》。唱完了還不讓走,于是全班一起傻傻的唱《青蘋果樂園》。

    我們打開了窗,讓歌聲傳出去,冷冷的晚風吹著我們火熱的臉。

    89年的最后一天,我們年輕的歌聲在白雪皚皚的校園里不斷回蕩。

    晚會散場是晚上9點多,我和長雷、阿遠騎上車往“天星”趕——小偉的生日在那里過!疤煨恰北緛硎悄辖嘉幕^青年活動中心的舞廳,后來經(jīng)個人承包,算是一間有餐廳功能的“準”歌廳。因為以現(xiàn)在歌廳的標準來看,那里實在不夠水準。

    我們剛走進“天星”軟皮包著的木質(zhì)大門,就聽見六子大聲叫我:“小哲,你孫子怎么這么晚才來,我們都喝了兩箱了!

    今天“天星”里除了六子和小偉一班人沒有別的顧客,天花板上紫外燈的光線打的非常優(yōu)雅,燈光下服務生的白襯衫反射出藍紫色的光。大廳的光線非常幽暗,中間是一個圓形的舞臺,舞臺上空的彩球燈不斷旋轉(zhuǎn)把各種顏色、各種形狀的光斑投射到墻壁上和大廳里的每個角落。音箱里流淌出輕柔的不知所云的英文歌。餐廳的四周是餐桌和客位,所有的座位都是火車座位的樣式,相鄰兩桌的客人背靠背,這在當時是非常創(chuàng)新的布置。

    小偉他們一共兩桌,在正對舞臺的位置,我們徑直走過去,六子讓他的兩個小兄弟到另一桌去坐——他對阿遠還是很不友好,沒有給阿遠留座位。小偉馬上讓六子的另一個小兄弟也坐過去,給阿遠騰了個座位。我們這才坐了下來。

    小偉看我們來很高興,分別跟長雷和阿遠握了握手,說感謝他們今天能來。然后小偉給我介紹他旁邊坐的一個女孩:“小哲,這是萍萍,你叫萍姐就行了!

    女孩抬頭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這女孩經(jīng)常和小偉在一起,小偉第一次到學校找我,就是這個女孩騎摩托待他過去的。原來我記得她長的挺妖冶的,今天看到似乎不是那么風騷。

    萍萍穿了一件紫色的雞心領絨衣,衣領開口很低,襯著她的脖子雪白修長,戴著一條紫色水晶的項鏈。那絨衣好像是一種叫“馬海毛”的長絨毛線織的,看起來毛茸茸的。
    萍萍的眼睛很大很漂亮,睫毛很長,鼻梁挺直,頭發(fā)長長的系了一個馬尾巴,嘴里不停的嚼著口香糖,剛才一笑嘴邊有一個小小的酒窩。

    我叫了一聲:“萍姐!彼蛭尹c了一下頭。

    我和長雷、阿遠拿出禮物交給小偉:“小偉,祝你生日快樂!

    小偉接過來說謝謝,自己兄弟那么客氣干什么。我看到阿遠送小偉的是一個精致的黃銅酒壺,本來阿遠是應該送那條從我舅家“搜刮”來的鱷魚牌皮帶的。
    我疑惑的看了阿遠一眼,阿遠沒注意到我。

    小偉問我:“我聽六子說你有個女朋友,今天怎么沒帶來。”

    “六子,你丫這嘴也太快了吧!,我指著六子,然后說:“帶她來干嗎?她也想來,但是我讓她跟家待著。她哪見過咱們這個?不懂規(guī)矩又不會喝酒,把她帶來還不現(xiàn)我的眼!”

    “歐——”,旁邊的六子哄了一下:“你丫有那么牛逼嗎?吹呢吧!”

    “別聽他吹牛逼,我知道怎么回事”長雷喝了半杯酒,清了清嗓子說:“那不是昨天上體育課嗎,女生不是打排球嗎,他媳婦兒把腳崴了。這孫子本來和我們打籃球,我跟他一撥,輸了的烤白薯。馬上下課了,我們跟人家還差4分兒。這逼看見媳婦兒腳崴了,不玩兒了!我操我傳給丫球都不接,跑到媳婦兒那給人揉腳去了!你們說丫是不是一個重色輕友的賤人?”

    “給小哲一大哄啊,哄^^^^^^^”六子起頭,大家哄我。

    “你大爺長雷,后來買烤白薯不都是我出的錢?這還重色輕友?”

    “你不請客也得行。≡蹅冞@邊的都要把你吃了!

    大家笑的很開心,小偉業(yè)很高興,笑著又開了一瓶酒?墒瞧冀阒皇俏⑽⒌男,不時用眼睛瞟一下小偉,小偉沒有看她。

    這時過來一個留著披肩發(fā)的瘦子,小偉介紹給我們說這是天星的經(jīng)理,小偉的好朋友,玩搖滾玩的特別好。

    瘦子一一跟我們握手,嗓音很沙。骸敖形液凶泳托辛!

    “什么?叫什么?”長雷沒聽清。

    “盒子!

    大家大聲開玩笑,繼續(xù)喝酒。席間南城的不少老炮到天星來給找小偉,大多是祝賀一下,喝杯酒,談幾句就走,一撥一撥來了不少人,小偉每個人都陪著喝一杯,很快就醉了。

    大家推杯換盞,說著黃色笑話,酒喝的很快,又喝了兩箱啤酒。所有人都快不行了,六子和長雷已經(jīng)到外面吐了一次。萍姐也喝了不少,不停的笑,臉頰酡紅,十分迷人。

    萍姐突然問我:“小哲,吃不吃口香糖!

    我一愣,然后說:“好啊,吃一塊。”

    “那你過來!

    我到萍姐旁邊坐下。萍姐剝開一塊口香糖,含住半個,露出一半,對我甜甜的笑著,說:“咱倆一人一半,想吃就過來叼!

    我嚇了一跳,看了一下小偉,小偉笑瞇瞇的不說話,挺感興趣的看著。

    我說:“那我不吃了!薄

    小偉和大家一起笑起來。

    萍姐把胳膊搭在我肩上,臉湊近我的臉:“你覺得我好嗎?”

    “好!

    “哪兒好?”

    “好看!

    萍姐大聲笑了起來,由于離我很近,我吃了一驚。小偉也在笑,對萍姐說:“行了,別教小孩壞了。你再嚇著他。”

    萍姐又把嘴湊近了我一點:“你對你女朋友挺不錯的!

    “嗯,還行吧,就那么回事。”我有點語無倫次。

    “你跟她上過床嗎?”萍姐的嘴離我很近,她呼出的熱氣吹的我的耳朵癢癢的。

    我說話都結巴了:“沒、沒、沒有,那、那我哪敢啊?”

    “那你想跟我上床嗎?”

    我頭上全是汗,偷偷看了一眼小偉,小偉的臉已經(jīng)沉了下來。我連忙把萍姐的胳膊放下,說:“萍姐,別鬧了!

    我喝了一口酒,想趕快轉(zhuǎn)移話題:“六子,長雷,你們丫快喝呀。對了,今兒痢疾怎么沒來?”

    小偉和六子的臉色都有點不自然,小偉的臉色更難看了,跟我解釋說:“痢疾說今天有事。”

    “今天還有事,今天不是過元旦嗎?再說還是你生日!蔽液貌蝗菀邹D(zhuǎn)移了話題,就趕忙說下去?墒切]回答。

    萍姐那邊還沒完沒了,她又把手放在我肩上:“我問你呢,想不想跟我上床?我讓你嘗嘗是什么滋味!

    我趕緊開玩笑似的說:“萍姐,萍姐,你饒了我吧。等一下小偉該不高興了,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萍姐還是滿不在乎,把另一只手也圍住我的脖子:“他憑什么不高興?他是我什么人?我是他什么人?我在他眼里就是個雞。是吧小偉?”說完她把臉轉(zhuǎn)向小偉。

    小偉把酒杯重重一放說:“我去一趟廁所!比缓筠D(zhuǎn)身走了。

    萍姐看他走了,放開了我,眼睛直盯著手里的酒杯,喃喃自語:“他憑什么不高興,他算我什么人….他憑什么不高興,他算我什么人…..”說著說著眼里竟盈滿了淚水。

    我一下慌了,趕忙勸:“萍姐你別哭啊!绷,長雷和阿遠,還有同坐的小偉的幾個朋友也一起勸。

    “都他媽少管我!”萍姐忽然急了,抓起大衣,推開桌子向外走。直到木頭大門光的一聲關上了,我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

    過了一會兒小偉的朋友告訴我,以前萍是痢疾的女朋友。后來萍喜歡上了小偉,就和痢疾斷了,經(jīng)常來找小偉,對小偉特別好。小偉上次受傷住院,萍為了給他送飯,晚上騎摩托不小心撞了車,腿上縫了20多針。小偉的父親去世早,家里只有一個身體不太好的母親,萍每天下班以后就到小偉家?guī)托サ哪赣H干活,小偉的母親也很喜歡萍。
    萍曾經(jīng)向小偉表白過,小偉也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認為朋友妻,不可戲,雖然心里喜歡萍,卻總也不肯接受她。痢疾在分手以后應該還是很在乎萍的,當萍和小偉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避開。這事弄的兩個好朋友有點別扭,卻誰也不肯挑明。

    我們都聽的很認真,這下我才弄明白為什么痢疾今天不來,以及每次我見到小偉的時候為什么從來沒有同時看見痢疾和萍。

    大家都喝了很多,經(jīng)過這么一鬧,更沒什么話說。呆呆的坐著燈小偉回來。

    小偉過了好一會才回來,看見萍姐不在了也沒提這茬,端起杯來說:“哥幾個不好意思,沒想到鬧成這樣,咱別和女的一般見識,來,走一個!闭f完一飲而盡。別人都端起杯來喝了,只有阿遠沒喝。

    只見阿遠把杯子重重的向桌上一墩,站起來大聲說:“小偉,我覺得你做的不對!”

    滿桌人都驚訝的看著阿遠,小偉也抬起頭來,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阿遠接著說:“萍姐對你挺癡情的,你也不是不喜歡她。再說她和痢疾已經(jīng)過去了,你為什么還放不開呢?在不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跟別人有什么關系。你是不是嫌棄她?我覺得你應該把她找回來!

    小偉喝了很多酒,心情也不好,不像平時那么斯文了,他朝阿遠擺了擺手說:“你懂什么?小屁孩兒!毛還沒長齊呢,還跟我這說喜歡不喜歡?邊兒待著去!比缓蟮拖骂^和旁邊的人說話。

    我想不通阿遠為什么這么激動,我懷疑丫是不是瘋了,這和他有什么關系?他和小偉也不熟。

    阿遠更激動了,他感覺受到了侮辱,聲音更大了:“你自己覺得挺仗義呢吧?其實你他媽最自私!你替萍姐想過嗎?她有什么錯?被你們推來讓去。你們覺得她是個東西呀,想給誰就給誰?”說到這阿遠頓了一頓,聲音小了一點:“萍姐說的還不算對,她在你眼里連雞都不如。”

    小偉真的發(fā)火了。我第一次看見小偉發(fā)火。
    只見小偉“騰”的站起來,頭上的青筋直跳,扯著脖子向阿遠喊:“我和痢疾活了20多歲,每個人身上刀傷都有十幾處。你們這些小崽子有什么資格教訓我,我們兄弟的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他媽差遠了,給我滾,信不信我廢了你。。 

    我連忙站起來抱住阿遠。我真的認為他瘋了,阿遠仍然掙扎著沖小偉狂叫:“你少拿打架跟我說事兒,你活這么大這點事都想不明白。你還他媽給人家當大哥呢,你就是一個大傻逼!”

    “呼”的一陣風聲掠過,我看見六子正舉著一個空啤酒瓶朝阿遠的頭上砸過來。六子喝多了,準頭有點差,瓶子向我和阿遠之間砸下來。

    我本能的用胳膊一擋,瓶子正打在我右臂的肘上,瓶子碎了,濺起的碎玻璃把我的臉括破了一道。由于“天星”暖氣開的很足,我們都穿著很薄的襯衫,碎瓶子扎破了我的胳膊,整個小臂鮮血淋漓。

    與此同時,長雷也在桌子角上敲碎了一個啤酒瓶底,手握半截瓶子,用鋒利的斷茬抵住了六子的咽喉!

    六子的兄弟們嘩的一下都站了起來?諝庖幌伦幽塘。

    過了大概20秒,六子突然破口大罵:“西郊來的都他媽滾!李小哲、許志遠,我早看你們不順眼了,早晚剁了你們!”

    小偉坐著不說話。長雷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走,我點點頭。

    長雷把酒瓶摔在地上,砸的粉碎,跟小偉說了一聲對不起,抓起衣服向外走。我拖著醉醺醺的阿遠向外走,剛拉開“天星”的大門,小偉在后面叫我,我回頭看。小偉說:“小哲,今天的事是我自己的事,跟什么西郊、南郊沒關系!

    我點點頭,攙著阿遠走出了天星。

    阿遠剛出大門就吐的一塌糊涂。我想,我這次和六子他們完了。
    ---double_moons J

    回復(3):從“天星”出來已經(jīng)是晚上2點半了,我和長雷都沒興致到游戲廳打通宵了,這么晚了也不能回家,于是決定到包子家住一晚。

    包子家離“天星”不遠。
    包子的父母當年支邊留在在外地工作,后來落實政策,包子和他弟弟都有了本市戶口,兩孩子從小就與與奶奶一起住,這幾天包子的小姑姑生小孩,他奶奶到小姑姑家去幫忙照顧,所以家里只剩下包子和他弟弟。

    包子的弟弟上小學六年級,他看到我們深夜造訪很是高興,特別是見我掛了彩,像看見英雄一樣非常激動,跑前跑后的幫我拿紗布、酒精棉。

    傷口不算大,裹上紗布后很快止了血。當時喝了不少酒,也沒有感覺疼,這會兒用酒精一擦,才覺得火辣辣的疼。阿遠霸占了衛(wèi)生間,我們聽見他在里面揪心扯肺嘔吐。

    我和長雷把晚上的事簡單和包子說了一遍。

    長雷說:“阿遠真他媽現(xiàn),我懷疑他瘋了!蔽乙差H有同感。

    包子給我們煮了一鍋方便面,(我現(xiàn)在還記得是一種康師傅的海鮮面,真好吃),打了三個雞蛋在里面,我和長雷像兩個被共軍俘虜?shù)膰顸h傷兵一樣感激涕零的吃著,身上暖了許多。

    阿遠從廁所出來,持續(xù)了半個小時的狂吐告一段落,倒在沙發(fā)上就睡,讓他吃東西也不吃,含含糊糊的說“別管我”。包子找了一條被子給他蓋上,長雷還有心情開玩笑,對包子說:“你給他蓋一墩布就可以了,留神丫再接著吐!

    晚上我和包子在一張床上睡,我遲遲都睡不著,一翻身,看見包子也沒睡,正看著我。我腦子里好像有一道光一閃:我突然想起上次和西郊的人打架,包子跟我說的話。

    我說:“包子,你記不記得上次和西郊的打架,你去找六子幫忙,六子…….”

    “我記得!卑哟驍嗔宋。

    “那你說為什么呀?原來我和六子關系一直不錯,他怎么說翻臉就翻臉呢?他還說早看我不順眼了!

    “還不是因為你和小偉走的太近了!,包子意味深長的說:“其實我今天晚上就想跟你說這句話。行了,困了,睡覺!”然后包子翻身睡了。

    就因為我和小偉走的太近了?!——我反復琢磨包子這句話,想明白了好多事。

    “瞧你那操性”,我琢磨過來對包子說:“說話就說話吧,還非得裝的跟個哲人似的!闭f完我輕輕踹了包子一腳,包子嘿嘿一樂,沒理我。過了一會我也迷迷糊糊的睡了。
    ————————————————————————

    元旦以后我投入到緊張的考試中,再也沒有時間瞎逛了,長雷和安濤出去打游戲機也不叫我了。三天的考試很快過去,我考的很好,卷子批下來我估了一下名次,應該僅次于婷,下學期應該可以如愿以償?shù)暮玩米懒?一個月的辛苦努力沒有白費。

    婷這次沒有得到全班第一,只得了第二名,心里不太高興,回家的路上撅著小嘴,我一路哄她也不太見效,只有由她去。

    老媽聽說我考了第三名非常高興,我知道隨之而來的假期政策將會是比較寬松和民主的?汲龊贸煽冋媸怯邪倮鵁o一害!

    假期過的非常開心,只有一件事讓我耿耿于懷:
    每到寒暑假期,我老媽是老師的弊端就很明顯的顯露出來——因為我一放假,我老媽也放假!這樣每天三頓飯必須在家吃還不算,晚上不準回來太晚。我有幾次我和婷在湖上滑冰,到了中午,還要顛顛的跑回家吃飯,真是大殺風景。我本來想寒假把婷帶到家里玩,并且精心策劃了好多陰謀和計劃,由于老媽在家也只得作罷。

    這個寒假我倒是經(jīng)常去婷家,不過我的計劃還是最終沒有得逞。

    婷有個上小學三年級的弟弟,為人非常機警,見到我來就不離開他姐姐半步。任我百般奉承、掏出若干零食,他還是不為所動:只要我在家,他絕不下樓玩。

    有一次婷在廚房淘米,我從后面抱住她,親她的脖子。婷沒出聲,任由我摟著,我看見機會成熟(我已經(jīng)給婷的弟弟帶來了一大塊巧克力和10多本《丁丁歷險記》的連環(huán)畫,估計可以穩(wěn)住他半小時),當我含著婷的耳垂,聽著她越來越緊張的呼吸,慢慢把手放到婷不斷起伏的小胸脯上的時候…….突然下意識的感覺背后有點異樣。我一回頭,婷的弟弟正扒在門口目光兇狠的看著我,看到我發(fā)現(xiàn)了,他大喊了一句讓我一輩子都膽寒的話:“我讓我爸打死你!”然后轉(zhuǎn)身向門外跑。

    我連忙一個健步堵在門口,然后努力低檔他的小拳頭,再往后的半個小時就是奴顏卑膝苦苦解釋我不是在咬他姐姐。

    婷的弟弟放聲大哭,眼看局勢已經(jīng)不在我能力的控制范圍,婷才忍著笑跟她弟弟說我是當時是伏在她耳邊說悄悄話,說的內(nèi)容是《丁丁歷險記》,至于我的手當時是摘掉她毛衣胸口粘的米粒,并沒有欺負她,也沒有打她。

    婷的弟弟聽了姐姐的話馬上云收雨住,乖乖的回自己屋看書去了。客廳里只留下暈頭漲腦的我和笑的直不起腰的婷。

    我在沙發(fā)上分析了很久,終于忍不住問婷:“你們姐弟倆是不是串通好了?”
    ——————————————————————————

    寒假結束以后,我終于和婷坐了同桌。由于婷上課很專心,不和我講話,我的課堂紀律倒好了很多,班主任說婷對我的幫助很大,長雷在底下聽了偷偷的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又面向老師作受益匪淺、感激涕零狀。

    日子過的很平靜,天星那天的事似乎沒有影響我和小偉之間的友誼,特別是小偉和阿遠的關系,好像比以前更好了,小偉經(jīng)常找阿遠聊天,也不知他們倆哪里來的那么多話。不過我和六子再沒說過話。

    西郊建筑大院的住戶陸續(xù)搬到南郊,街上的斗毆事件也越來越頻繁起來,但是雙方的頭領一直沒有正面沖突:小偉沒有出面,西郊的老炮“飛機”也沒有露面。

    這次搬遷又搬來了我和阿遠在西郊的幾個好朋友:王大毛、小宇和“忽然得零”。

    “忽然得零”原名叫寧威,跟我和阿遠他們也是從小在一起玩,關系非常好。寧威對學習極度厭煩,根本不學,一個學期念下來,到了考試時連書都找不到了。

    傳說初一時一次數(shù)學考試,卷子上有一道題目是“兩個自然數(shù)_________可以等于零!鳖}目記不清了,我當時是聽王大毛轉(zhuǎn)述的,他的數(shù)學也不好,總之“______”的意思是要學生填上經(jīng)過何種變換最后得數(shù)為零。

    寧威稍加思索,發(fā)現(xiàn)不會,于是很瀟灑的在填空出寫了“忽然”兩個字,答案變成了“忽然等于零”!

    老師宣布成績時嚴肅指出了這件事,而且認為這是挑釁、是嘩眾取寵。其實我了解寧威,他很老實,絕對不敢向老師挑釁,就是有一點迷糊罷了。據(jù)說當時寧威一臉的委屈,說他以為是語文考試,可是不管怎么樣,忽然得零這個外號很快在學校里流傳開來。

    王大毛和小宇比較能打,剛來的時候幫著大腦袋與六子他們打過幾次架,后來鑒于我和阿遠與西郊和南郊兩方面人馬的微妙關系,就決定哪方也不參與了。

    就這樣平靜的升入了初三,我們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因為馬上到來的中考將是我們一生中的第一次人生選擇

    長雷不想報考高中,他覺得自己的成績沒把握,想報一個職業(yè)高中。當時的就業(yè)環(huán)境還不像現(xiàn)在這樣嚴峻,即使不上大學找一分穩(wěn)定的工作也不成問題。

    安濤的想法和長雷差不多,也想報考中專和職業(yè)高中之類的學校。

    王大毛、小宇和寧威(忽然得零)則是鐵了心一定要上技校,不過以他們的成績也只好這樣,因為讀技校幾乎不用考試。

    我一直旗幟鮮明的想報考高中,而且我還下定決心一定要考上我媽的同學張阿姨所在的那所市重點中學。那所學校我曾經(jīng)去過,漂亮的校園和完備的設施讓我非常向往,而且那所中學的高考升學率也非常的高。

    阿遠沒有說過自己的打算,只是每天學習更加努力了,早上到教室很早,晚上天黑透了才回家。

    緊張的學習沒有影響到我們忙里偷閑的瞎混,只要一有空,我們7、8個人還總是湊在一起閑聊、打球、抽煙和打游戲。

    我從來沒想到一個重大的轉(zhuǎn)折正潛伏在前方,這轉(zhuǎn)折改變了我和我朋友的命運,同時也使我們也再次卷入了西郊和南郊的斗爭中,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敵人是六子。
    事情是由一次小小的打架引起的。

    那天下午,我和長雷、阿遠放學后在操場打籃球。我們仨一撥,另外三個是初二的小孩,打半場。那天天氣很熱,已經(jīng)晚上六點多鐘大概還有30度左右,我和長雷累得夠嗆,不想玩了,就招呼阿遠回家。

    阿遠一定要再玩一會兒,我倆就想推上車先回去。

    剛走到場外我倆的自行車旁邊,就聽見球場里的聲音不對,回頭一看,阿遠和兩個初二小孩打起來了。(后來了解打架的原因很簡單:阿遠上籃的時候被其中一個小孩絆了一下,阿遠罵了他一句,然后就打起來了)其實當時的情況準確的說是阿遠在被打,兩個小孩圍著阿遠拳打腳踢,阿遠的頭發(fā)被一個小孩抓著,另一個正在抽阿遠的臉,阿遠不斷向后退著。

    我和長雷對看了一眼,就沖了上去。
    這種起因簡單的小規(guī)模的打架在我們這個爛學校每天都要發(fā)生4、5起,我們都見怪不怪了。憑我和長雷的打架經(jīng)驗,對這種初二小孩根本不放在眼里。

    其實我覺得上學時的打架,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氣勢和經(jīng)驗,對戰(zhàn)時如果你不慌亂,你就已經(jīng)贏了90%,同時對戰(zhàn)的勝負跟你的身手、身高和力量沒有太大的關系。
    這兩個初二的小孩我們見過,好像是什么初二年級里面“七匹狼”的成員!捌咂ダ恰蹦顷囎釉诔鲆怀醵昙壓車虖,好像跟南城的混混聯(lián)系很緊密。但是我和長雷、王大毛他們那時在學校屬于誰也不尿的主兒,跟誰都沒面兒。王大毛剛來的時候,曾經(jīng)當著很多人放過一句很狂的話:“就他媽你們這學校,愛誰誰!”

    當時我和長雷沖上去的時候,心情還是很放松的。

    我們跑到離那兩個小孩還有兩三步的時候,我把手里的籃球向其中一個砸了過去。這個籃球是厚牛皮的,剛打足氣,很硬,砸的那小子向后一仰,蹬蹬蹬退了幾步才站住。其實我砸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只是我們距離太近,他完全躲不開。

    我摔籃球的時候,長雷的腳步?jīng)]有停,一直沖到被砸的那小子跟前。他還沒等他站穩(wěn),長雷的腳已經(jīng)到了。

    “我操你媽!”長雷大聲的罵著,一腳揣在那小孩的胸口上,那小孩應聲摔出去好遠,后背的襯衫在柏油的球場上蹭破的一大片。

    長雷現(xiàn)在打架經(jīng)常撿便宜,我們已經(jīng)批評他很多次了,還是不知改過,經(jīng)常是我們打到一半,他再上去撿現(xiàn)成的。我看他打得起勁只好對付另一個。

    另一個好像打架的經(jīng)驗更少些,他看到長雷打他的同伴,愣了一秒鐘,這一秒鐘的空白讓我很容易得了手。

    那小子看長雷的時候抓著阿遠頭發(fā)的手還沒松開,我一拳打到他的左眼上,那家伙的身體向旁邊一歪,放開了抓住阿遠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緊接著我左手想打他另一只眼睛,可惜動作太慢,再加上第一拳比較重,那家伙迅速的向一旁倒,我的第二拳沒打中。

    這兩下是小偉教我的“封眼”,上次我們在臺球廳,小偉打一個挑事兒的醉鬼就是用的這一手。小偉的動作非?,他躲過醉鬼掄過來的球桿,然后身體向前一挺,左拳和又拳快速而又條理清晰的分別打在醉鬼的雙眼上,那廝當時就睜不開眼睛跪在地上,兩只眼睛不一會就腫的像熊貓一樣。完事后我向小偉討教了半天,沒想到今天還是不會用。

    那個初二小孩身體傾斜著,頭的高度也就到我的胸口,我就勢一腳揣過去,揣在他胸口和脖子之間大概鎖骨的位置。那孩子仰面跌出去。

    這孩子打架經(jīng)驗雖然不多,人卻比較狠,不服輸。他躺在地上,順手抓起一塊磚頭使勁扔過來。由于他的一只眼睛看不見,再加上比較慌亂,磚頭斜斜的離我2米遠飛了出去,但還是嚇了我一跳。我沒想到著初二的小孩還敢還手,心里騰的火了。

    那孩子趁我一愣的功夫,爬起來快速向籃球架下他的書包跑去。由于他跑的很急,頭幾步還是手腳并用。

    那時我們上學一般不帶書,書都在課桌里放著。每天大家把軍挎(軍用挎包)吊在胸前,里放的只是武器:有小鋼筋、管兒叉、小菜刀什么的。那時我的軍挎里就有一根鋼管,不過當時最流行的是放一把小號菜刀。

    我看到他向書包跑過去,就知道他要抄東西,當下不敢怠慢,快跑幾步在他離書包還有幾米的時候從后面把他踢倒,然后不敢停手,抓著那小子就打。

    那小子不含糊,真敢還手。我就拽著他的頭發(fā)往下扯,那小子的頭低到膝蓋以下,屁股撅著,姿勢十分可笑。我一邊大聲罵著一邊用手從下向上狠搗他的臉,那小子用雙手護住臉向后退,血從指縫里滴下來,斑斑點點撒了一小片。

    好像我最后一下是用膝蓋撞在了那小孩嘴上,那孩子叫了一聲,嘴里出血了,不知牙掉了沒有。我放開了那小孩,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抹著臉上的血,沒有了還手的勇氣。

    長雷那邊也打完了。長雷從始至終究沒讓被打的那人起來,朝人家胸口跺了好幾下,那孩子被長雷的氣勢嚇住了,沒敢還手,長雷打了幾下也就停了。

    “在這個學校耍牛逼還輪不到你們。呸!”長雷向那個孩子啐了一口。

    我和長雷、阿遠收拾好東西騎車出了校門,誰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我們?nèi)齻先到小賣店賣了三瓶汽水,然后打了一個小時臺球才分手,各自回家。

    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我照例諷刺阿遠太面,阿遠不時的反駁我,兩個人一路說笑向回走。

    到了一個路口,我遠遠的看見街燈下站著一群人,好像是在等我們。

    我第一反應是拿家伙,往胸口一摸,心里沉了一下——我把書包忘在教室里了!

    這時阿遠也發(fā)現(xiàn)了那群人,很緊張的看著我。

    “沒事兒,估計是那些初二小孩,他們不敢動我。等下我過去跟他們說,你看好機會快跑。”我向阿遠交待應變的辦法。

    說著話我們慢慢的騎車過去,果然被長雷打的那個孩子在里面。那孩子看見了我和阿遠,喊我們下來,同時幾個人攔住了去路。

    我把車放在一邊,慢慢悠悠走過去,臉上還帶著笑跟那孩子打招呼:“怎么樣兄弟,沒事吧,今兒不好意思……..”這時候不能太硬,一旦搓起火來我和阿遠肯定吃虧。不過我對這些小孩還是沒放在眼里,心想只要不卑不亢的給他們個臺階下也就完了,夠給他們面子的了。

    我心里正一邊盤算一邊說,忽然一個人影從路燈后的陰影里轉(zhuǎn)了出來:六子!

    那時我和六子已經(jīng)半年不說話了,偶爾碰到了誰也不理誰,雙方的敵意越來越明顯,但是盡量避免和對方發(fā)生沖突。

    六子這陣子帶人和西郊拼的很兇,甚至聽說最近南城已經(jīng)漸漸占了上風。

    兩邊的領軍人物小偉和飛機都沒有出現(xiàn),實際南城和西郊的領導者就是六子和大腦袋。近來還有傳說六子越來越能打,曾經(jīng)有一次落單的時候用兩把菜刀砍翻了西郊的6個人,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看見六子在,就知道事情沒有我原先設想的那么簡單,當下不再說話看著六子走過來。

    六子也不說話,走到我面前直盯著我的眼睛。

    那邊阿遠已經(jīng)被拽下了車,被長雷打的那小子一拳打在阿遠的臉上。

    我推開六子想過去幫阿遠,剛邁出第一步,就感覺到了六子的刀。
    我真的害怕了,怕極了!

    刀尖抵住我小腹的右側(cè),非常冰冷,我的皮膚戰(zhàn)栗了一下,甚至已經(jīng)感覺到鋒利的尖端刺破表皮細微而清晰的疼痛。

    我全身僵硬,邁不動半步,手腳都有發(fā)脹的感覺。
    我活了15歲,也大大小小打過十多回架,這是平生第一次有人對我亮出刀子并且抵住我的身體。

    六子不動聲色甚至是很平靜的看著我,我從他眼里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虛張聲勢。我怕了,我可能一直就很怕六子,只是我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
    六子的手很穩(wěn)定,刀子頂在身上不重也不輕,應該在肝臟的部位。我的腦子里好像飛快的想了好多事,又好像一直是一片空白。

    我的腿可能在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朋友被打倒在地,阿遠的鼻子出血了,又被一腳踢在肚子上,還有人踹在他的后背上,有人打他的耳光……..他的朋友只能像個膽怯的老鼠遠遠的看著,噤若寒蟬。

    大概過了1分鐘,我覺得比過了一輩子還長,他們停止了對阿遠的毆打,騎上車準備離開。六子也收回了刀,從容的轉(zhuǎn)過身,對我似乎不屑于防備。他躍上了其中一輛車的后架,拍拍騎車的人說:“走!被椟S的路燈照著他們的影子又細又長,我陷入了深深的恥辱的感覺之中。

    阿遠傷的不太重,只是鼻子被打破了。我們默默的騎上車回家。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腦海中不斷回放剛才的片斷,我不止一次的設想如果我勇敢的沖上去的場面,我非常后悔我為什么沒有不過一切的撲上去幫阿遠打散那群初二的小崽子,哪怕沒等我沖過去就被六子捅上一刀也好啊,總勝過現(xiàn)在這種茍且偷生的感覺。
    直到今天我還時常會想起當時的一幕,追悔莫及。

    一路上我們都沒說話,我不知道阿遠當時是否看見了六子用刀指著我,但我沒有向阿遠解釋什么,因為任何的理由都讓我羞于啟齒。我感覺我和阿遠之間的氣氛在漸漸的變化,我想我永遠也不能向從前那樣坦然的面對阿遠了,盡管阿遠不是個心胸狹窄的朋友,但是我將永遠不能說服自己的良心。

    到了院門口,阿遠突然跟我說:“沒事兒,別往心里去,找個機會再捶那初二小孩一頓,面子不就找回來了?我看見六子掏出刀的時候,差點沒嚇死我,你丫還挺鎮(zhèn)定。”

    我苦笑。
    我善良的朋友還以為我在為折了面子苦惱,其實他不了解我痛苦的原因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一個沒義氣的懦夫。我想我欠阿遠的債大概要背一輩子了。

    我做了一夜的噩夢,早上5點鐘驚醒就再也睡不著了,看著窗外直到天明。
    ————————————————————————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2分鐘擁有VIP權限和充足威望,可下載站內(nèi)任何資料] [快速找到一份高薪的通信行業(yè)職位]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6:20  只看樓主 
    然而厄運并沒有遠離我們。

    下午我剛進教室,就被長雷一把推了出來。

    “還記得昨天咱倆打的那初二小孩吧?”長雷的臉色有點發(fā)青,說話的聲音壓的低低的。

    “記得。剛打完還能忘?”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被你打的那孩子叫趙輝,他爸是南郊教育局的一個什么副處長。今天中午金魚陪著他在咱們年級四個班挨班的找打他兒子的人。”長雷說。金魚是我們教導主任,眼睛很大,向外鼓,大家給他取了個外號叫金魚。

    “知道是我嗎?”我緊張的問。

    “應該現(xiàn)在不知道,好像只知道是初三的。叫趙輝的那孩子沒有跟著,等他來了一對質(zhì)就瞎了。”

    “那現(xiàn)在他們上哪去了?”

    “聽說去樓上校長辦公室了。那個什么科長還雞巴挺囂張,說一定要當面質(zhì)問校長,像這樣在校園里行兇打人的現(xiàn)象會出現(xiàn),學校是怎么管理的。估計這下你要懸了!遍L雷憂心忡忡的看著我。

    我也不知該怎么辦好。沉默了好半天。

    “處分無所謂,不開除就行。關鍵是怕賠錢”,長雷又說:“要不咱們上樓看看,反正他們不認識你,咱倆躲在旁邊聽聽!闭f完拉著我上樓。

    三樓的校長室正對男廁所,那時校長還沒來上班,金魚和那個副處長在門口等。我聽見那家伙在發(fā)火:“這個王**(校長的名字)應該幾點上班?難道我見他一面還要預約嗎?”

    門口圍了幾個看熱鬧的學生,我和長雷連忙閃身進了廁所。

    我心里懊喪極了,F(xiàn)在是初三,正是關鍵的時候,如果這時背個處分就將大大影響中考了。我希望報考的那所重點中學,只招收年級前30名的學生,而且非常挑剔,有處分的肯定不要。我的成績本來就沒把握,再背上一個處分…….想都不敢想下去了。
    我想我這次完了。

    我小聲和長雷說:“要不我出去承認,求他放我一馬?我怕被處分,影響中考!

    長雷說:“別他媽傻逼了!你看那逼那操像,能是省油的燈嗎?你給丫跪下估計都沒用,現(xiàn)在就得死扛,那孩子來了也不能承認,知道嗎?”

    我剛要再和長雷說,聽見門外一個熟悉的聲音:“叔叔,您是來找我的嗎?”

    我和長雷大吃一驚,對視了一眼,心里驚呼:阿遠。!

    只聽阿遠在外面接著說:“是這樣的,昨天我可能是在籃球場打的是您的兒子,他是初二的吧。剛才在樓下聽說你來找我,我上來給您賠禮道歉來了!

    我操阿遠想干什么?!我馬上往外走,被長雷一把拉住了,向我搖搖頭,示意我不要出去。

    外面的那個副處長先是沒說話,我估計可能是怔住了,沒有想到會“兇手”這么快自首。愣了一會忽然狂怒起來:“沒想到你這樣的小流氓還敢做敢當,走!你現(xiàn)在跟我去醫(yī)院,看看你把我們家孩子打成什么樣!”說完應該是拽住阿遠往樓下扯的聲音。

    金魚在旁邊大聲勸解:“徐處,別激動!徐處,你先別生氣。事情好解決,校長馬上就到了!

    然后是阿遠可憐的辯解:“叔叔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再說昨天是他先打我的。”

    我忍不住拉開了門,突然又被長雷使勁的把門關上。長雷目光炯炯的瞪著我,眼里滿是焦急和關切:“現(xiàn)在出去就什么都完了,你他媽好好想想!到時候考不上重點別說老子沒攔著你!”

    我一下子頹了,沒有勇氣再把門打開。

    聽見外面金魚再大吼:“你們是哪個班的?看什么熱鬧?不想上課就留下!”然后是一群學生噼里撲通下樓梯的聲音。

    那個處長似乎不象剛才那么暴怒了,但說話聲音還是很大:“好,好,你不跟我去醫(yī)院也行,我等你們校長來,讓他帶你去!”

    金魚還在旁邊不停的勸解,沒有聽見阿遠的聲音。

    門外那個處長接著說:“你們這些有人養(yǎng)沒人教的小痞子,在學校就是害群之馬。今天還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你看你把人打的,我給我兒子裝的牙套(牙齒矯正環(huán))才三天,就被你給打壞了,他長這么大我都沒動過他一指頭,你敢打他?!我看你無法無天了!”然后應該是和金魚說:“這小子一定要賠償,我兒子的牙套800多塊錢,我一定要他賠!還有醫(yī)藥費!我告訴你們,你們學校也要負責任!”

    阿遠在低聲下氣的賠不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對不起就完了?我告訴你,我派出所的朋友多的是!”

    金魚也在旁邊勸。正說著校長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了上來:“哎呀,徐處!你今天怎么有空來?你早打招呼我早點來嘛!害的你等我,真是不好意思……..哎?陳主任,這是怎么回事?”

    金魚簡單的把情況和校長說了一下,那個傻逼副處長一直一言不發(fā)。

    校長聽起來非常生氣,問阿遠:“你是那個班的?叫什么名字?”

    阿遠說了自己的班級和名字。然后聽校長跟那個副處長低聲下氣的說:“徐處,你放心,我們學校一定嚴肅處理,決不姑息。你先到我辦公室做一下,我把情況再詳細了解一下。消消氣, 消消氣,交給我處理,好不好?”接著對阿遠說:“你先回去,等候處理,我等一下再找你!”

    只聽見聽見那個副處長“哼”了一聲,再就是校長和金魚一連串的“請請請”,然后校長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我和長雷都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好長時間沒說話。

    我知道長雷是為我好,是在幫我,他和阿遠的關系也沒有和我的關系好。作為好朋友,長雷沒有做錯什么,我在內(nèi)心里十分感激他?墒前⑦h呢,阿遠也是我的朋友,我難道為了自己的升學就要犧牲朋友嗎?

    我腦子一片混亂,像做夢一樣迷迷糊糊的下了樓。

    路過四班的教室,我看見阿遠坐在座位上發(fā)呆。我忍不住走了進去。那時還沒上課,他們班亂哄哄的,我徑直走到阿遠面前:“阿遠,你丫是不是瘋了?你干嗎承認?打架的是我!”

    “你激動什么呀?”阿遠換上了嬉皮笑臉的表情:“就不能我仗義一次?再說也是為了我的事。丫對我挺客氣的,諒他不能把我怎么樣!我是誰呀?”

    “那孫子挺嚼性(方言,意思是很難對付),你丫圖什么呀?”

    “唉,你不是要報***中嗎?背個處分還考個屁呀!你老大我都是為了你呀!”阿遠還是嬉皮笑臉的:“再說我到你們班找你沒找到,我就知道你嚇得藏起來了。沒辦法,只好你大哥我上了!哎?你怎么這么快就知道了!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卑鄙的選擇了說謊:“我剛、剛才聽我們班的人說的!比缓蠡呕艔垙埖碾x開了四班。

    下午第一節(jié)課間,長雷走過來悄悄跟我說:“我聽初二的說那個徐輝來上學了,好像沒怎么樣,就是眼眶青了,他爸是夸大其詞。聽說已經(jīng)和阿遠一起到校長室去了!

    聽了長雷的話,我心里好像解脫了。是啊,本來紙就是包不住火的嘛。該來的總會來。

    下午的第二節(jié)課我聽的很專心。婷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還笑著小聲跟我說:“今天夠乖的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我笑了一下沒還嘴,婷更納悶了。

    下課后我等著金魚來找我。可是等來等去也沒見他來,倒是徐輝來了,在我們班門口叫我。

    我走出去跟他說:“走吧!
    長雷和安濤、包子也要跟著上樓。我笑著說:“有你們什么事?別跟著瞎起哄!”

    徐輝卻不動,對我說:“我爸已經(jīng)走了!蔽覜]出聲,他接著說:“我沒跟校長說出是你!

    我一下怔住了,不知說什么好。

    徐輝說:“我后來跟我爸說了,不用你們賠我牙套了。但是我爸說我還要在這里念書,讓你以后多照顧照顧我,你是南城老炮小偉哥的弟弟,別讓我受欺負!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解決,呆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問:“那許志遠怎么辦?”

    “他,可能給個處分吧!毙燧x輕描淡寫的說。

    我不記得徐輝什么時候下了樓,總之我整個一個下午坐在座位上發(fā)呆,想了很多,可是最后還是沒有勇氣向校長說出真相。

    我平生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了深深的厭惡。

    兩天以后,阿遠的處分下來了:開除學籍留校察看。這對這種學校里司空見慣的小打架來說已經(jīng)是從未有過的最高刑罰了。

    處分下來了,阿遠好像并不在乎,還是終日里和我們混在一起,只是根本不學習了。

    有一天我問他為什么不學了。阿遠說了一句話:“我和你不一樣!边@是我第一次聽他說這句話,以后的幾年里,我曾經(jīng)不斷的、越來越頻繁的聽到他說這句話。每當他不如意的時候,受挫折的時候,都會聽到這句話。
    那天是他第一次說。

    直到今天,我還是十分厭惡初三時的自己,我非常后悔在那兩天里先后兩次失去了保持尊嚴的機會,堂堂正正做人的機會和坦然的面對朋友的機會。
    我像一個鮮廉寡恥的妓女對朋友說謊和欺騙,像一個卑鄙膽小的懦夫縮在朋友身后,像一個貪得無厭的乞丐接受著朋友犧牲自己換來的恩惠……

    即使是十年以后的現(xiàn)在,每當我想起當時的一幕幕,仍然羞愧難當,無地自容。

    阿遠被處分的事似乎漸漸平靜了。有一天下午放學,阿遠到我們班找我。

    “小哲,晚上有事嗎?”

    “我能有什么事?還不是一貫受你奴役?有什么事你說!蔽乙詾榘⑦h要我?guī)褪裁疵Α?br />
    “沒事兒。晚上喝酒去。”

    “行!你說哪兒吧!”

    “饌享賓吧,我請!卑⑦h說。饌享賓是我們學校附近的一間餐廳,菜不錯,價格便宜,我們經(jīng)常在那里吃飯,和老板都混熟了。

    放學后我給老媽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說我晚上要上晚自習,自己在外面吃。老媽還囑咐我吃點好的,學習緊張,營養(yǎng)要跟上,別把錢省下來打游戲機等等。我不耐煩的把電話掛了,回頭跟阿遠說:“我老媽現(xiàn)在越來越煩了。她和我爸一個特煩,一個特橫,剛?cè)岵?制我于死地!

    阿遠聽了笑了一下,沒說話。我捶了一下他,說:“你丫現(xiàn)在越來越深沉了!”

    晚上6點,長雷、安濤、王大毛、小宇、忽然得零和包子陸續(xù)趕到,今天第一次聚的這么齊。大家開始吃飯。

    我問:“喝什么?”

    “燕京!這還用問?丫這也沒茅臺呀!”王大毛說。

    “誰問你了?今兒阿遠請客。你少廢話!

    “喝白的吧!卑⑦h說。

    “?為什么呀?”我們平時喝酒都是都是喝啤酒,從來沒喝過白酒,我不由得問了一句。

    “沒什么,想喝!

    我們依著阿遠要了一瓶“京都”(當時很流行的一種酒,現(xiàn)在很少見了),不一會菜就上來了,其實也就是一些醋溜土豆絲、魚香肉細、拍黃瓜、花生米之類的俗菜。

    那天沒什么高興的事,大家也喝不慣白酒,都喝的不多。我是平生第一次喝白酒,不知深淺,一大口下去從嗓子燒到胃,狂咳了半天,遭到大家一致的恥笑。

    阿遠喝的很快,沒一會兒工夫,半瓶都讓他喝了。等我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已經(jīng)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呼呼的往外喘氣了。

    長雷問:“嗨嗨嗨,干嗎呢?沒人跟你搶,你丫今天怎么這么猛啊,有好事兒?交女朋友了?”

    阿遠說:“沒事兒,就是怕以后和你們喝酒的機會少了?”

    “你什么意思?好么樣兒的冒出這么一句?”我問。大家聽阿遠話里有話,就都放下筷子聽他說。

    “我不想念了,想退學!卑⑦h很平靜的說。

    大伙又是一陣嘩然和詢問。阿遠沒搭話,把杯里的酒呼的一下全倒進嘴里,咳嗽了半天。平靜下來說:“我明天去法院。”

    大伙又驚了。王大毛脾氣最直:“你他媽別零揪了行嗎?半天冒一句你想急死我呀!”

    “我爸我媽離婚了,明天到法院辦手續(xù)。我不想念書了,我想開車!卑⑦h直視著王大毛很平靜的說。

    大家這下沒聲音了。以我們的閱歷,這樣的問題實在是太大了,連勸阿遠兩句都不知怎么開口。

    阿遠也不看我們,眼睛紅紅的,盯著一盤花生米自顧自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們倆吵了兩年了,離了也好,大家都輕松點,我其實還他媽挺高興的…….明天去法院,我還沒去過法院呢!你們誰去過,是不是挺牛逼的?……..我想跟我媽,她身體不好,我得照顧她……..明天大毛你幫我請個假,奧對了,還請個屁假,我不念了………我的書還在課桌里呢,那本《倚天屠龍記》給你吧……哎?他媽逼的我酒呢…….吃啊你們…….我想讓我妹跟我爸,我妹會做飯,等我爸老了我妹能伺候他……..哎你說結婚有勁嗎…….你們怎么不吃啊我操,別剩啊…….小哲把酒遞給我……..”

    我剛拿起酒瓶,被王大毛一把奪了下來。大毛給自己咚咚咚到了一半,端起來對阿遠說:“我陪你!

    長雷說:“還有我!闭f著拿起瓶子把剩下的倒進自己的杯子里。

    “還有我”“算上我呀”“別他媽都讓你們仨喝,給我留點兒”大伙七手八腳把長雷和王大毛杯子里的酒往自己杯里勻,我們8個人把剩下的半瓶酒分的很均勻。

    大家端起酒杯看著阿遠,阿遠端起杯,手微微有點抖。阿遠笑了一下:“我沒事兒!看你們丫的還事兒事兒的。要喝就再來一瓶!闭f完一飲而進。

    大家一起干了。

    長雷大喊:“老板,再來一瓶!”

    又滿上。

    沒人說話。過了一會兒,阿遠跟我說:“小哲,上次小偉過生日咱們也喝了不少酒,你說有這次多嗎?”

    我說差不多。阿遠接著說:“那次你叫我去,我還挺丟人的,喝多了,真不好意思。你沒、沒生氣吧?”說著打了個嗝,醉醺醺的拍了一下我的肩。

    “其實那天我也不知怎么了,我聽見小偉那么對萍姐,我這心里、心里就不是滋味,我就急了我…….你說兩個人好好的,為什么又有那么多理由要分開呢?……….我爸我媽也是那樣,你說為什么?為什么呢?……..奧對了還有一事兒,上次從你舅家拿來的那條皮帶,我給我爸了。”說到這阿遠停頓了一下,聲音有點哽咽:“我爸的皮帶壞了,上面的眼兒豁了好長…….我跟他、我跟他說了兩次…讓他換一個,他非說還能用……”

    阿遠說不下去了,哽咽著把臉轉(zhuǎn)向墻,嘴唇抽搐著,停了好一會才接著說,聲音顫抖著:“他非說還能用…我想以后他一個人照顧我妹,更沒時間買了……我妹還小,也不會買,我就把那條皮帶給我爸了….你不生氣吧?”

    “去你大爺。我哪兒有他媽那么多氣?!”我聽不下去了,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眼淚,笑著跟阿遠說。

    大毛使勁捏了捏阿遠的肩,他平時就沒什么話,現(xiàn)在更是什么也說不出來。大毛端起酒,說了一句:“我先干了。”然后一仰頭喝了下去。我看見他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那天大家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話,但是沒有一個人掉淚。
    我在勸阿遠不要退學的時候,又聽見他說了那句:“我和你們不一樣!

    我們喝的爛醉,互相攙扶著走出飯店。阿遠的話很多,拉著飯店老板的手不放,說老板是好人,將來他掙到了錢,一定回來請老板吃飯。老板一直送阿遠到了馬路邊才回去。

    我們大聲的唱歌,在馬路邊撒尿。我一邊尿,一邊向前走,地上畫出一道長長的水跡,他們在后面狂笑。

    一對談戀愛的男女從旁邊經(jīng)過。我聽見那女的說了一句:“…哎呀,快走…..”那男的說:“小逼崽子找死呢”說著還想向我走過來,那女的在旁邊拉住他。

    我沖著他們倆嘿嘿的傻樂。

    臨分手時阿遠對我說:“別對你媽那么橫,也別煩你爸。有人管,挺好的!

    那一晚的月亮很大,我忘了拉窗簾,月光皎潔的照進我的小屋。我由于喝了很多酒,那一夜睡的很沉。
    一個星期以后,阿遠真的退學了。離開學校那天,阿遠說:“這下真的開除學籍了,連查看都免了!蔽衣犃,心里又是一動。

    又過了半個月,阿遠真的開了一輛車來找我們,我們下午沒課。

    那是一輛小公共汽車,二手的,阿遠借錢買的。那時小公共的生意非常好,他想也辦個執(zhí)照,拉小公共,這樣能比上班多掙點錢。

    那天他剛辦完過戶手續(xù)就來找我們。阿遠非常高興,拉上我們一群人在南城狂轉(zhuǎn)。包子搬了一箱啤酒到車上,我們喝著啤酒,打開窗戶,大聲叫喊,招搖過市。

    那天我是帶著婷一起去的。我倆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婷被我們瘋狂的樣子逗得一直笑,我一手拿著啤酒一手樓住她的腰,不斷和大伙笑罵、打鬧。

    阿遠故意把車開的很顛簸,把坐在最后一排的婷顛的不斷驚叫。

    我笑著說:“孫子,你丫成心吧!后面最顛,就我們倆坐后面。你她媽想把我們?nèi)映鋈パ?哎呀?.”正說著,阿遠又把車后輪壓在一塊磚頭上,車尾顛起老高,我和婷的頭撞在一起。

    “你怎么就不開竅呢?”阿遠目視前方笑著說:“我不惜犧牲我的車來幫你,你怎么不領情呢?我們大家都知道你們倆在后面干什么,我這一下一下的顛,省得你一下一下的使勁了!”大家哄的笑起來。

    婷羞了個大紅臉,說:“好啊,看我過去掐死你!辨闷说玫搅宋覀儼嗉t梅的真?zhèn)?掐的巨狠。阿遠領教過,嚇的直求饒:“別別別,注意交通安全,注意交通安全!

    婷剛搖搖晃晃站起身就被我攔腰抱住,一把按倒在后排的長坐位上,然后作勢假裝要趴到她身上,再做出一個淫褻的表情:“美人兒,咱別辜負了遠哥的一番美意。”婷嚇的大叫,威脅要把我踹下車。我笑著放開了她。

    我們一路從南城開到了北城,又沿著二環(huán)轉(zhuǎn)回來;貋淼穆飞咸焐呀(jīng)晚了,啤酒喝了大半箱,大家高興的不斷碰杯,坐的橫七豎八,大聊特聊。
    婷鬧得累了,把臉靠在我肩膀上閉著眼睛,小臉紅撲撲的,鼻尖上還有一層細細的汗,不知睡著了沒有。
    阿遠的車開的很平穩(wěn),目光炯炯的盯著前方,神情專注,聽著后面長雷和安濤兩人互相損,不時微笑。
    窗外的建筑和樹木快速的向后退去,天地之間晚霞和地平線的交界處呈現(xiàn)一片舒緩的紫紅顏色,溫暖的晚風吹起婷的長發(fā)拂在我的臉上,癢癢的……..

    那一瞬間,我看著我的朋友和心愛的女孩,有一種想笑又想哭、想大聲唱歌的感覺。
    我想我第一次觸到了幸福。

    ————————————————————————

    阿遠買車后不久就辦好了小公共汽車的運營手續(xù),到南郊910路公交車的車站去報到了。

    那時從南城進市區(qū)的的公共汽車非常少,只有910和663兩路。

    663路是市區(qū)公共汽車,可以用月票,而且每兩班車的間距時間很短,平均每隔5分鐘一趟,所以乘坐663線的乘客很少坐小公共汽車,理由是價格高還不能用月票。

    然而910路則完全相反:910路算遠郊區(qū)縣長途車,不能使用月票。910車身很短,載客數(shù)量本來就少,兩班車間隔大概有15分鐘,所以許多乘客上下班都喜歡做小公共,因此910路小公共的生意非常好。

    阿遠開始出車以后非常忙,我們很少能見到他。阿遠這個人非常勤快,每天早晨起的很早,收得很晚,910路小公共的首班車和末班車一定是阿遠那輛車。算上排隊的時間,別的車每天大概可以跑4個來回,阿遠可以跑5個,而且阿遠的車永遠是干干凈凈像剛擦過一樣,許多熟客都等著坐阿遠的車。

    阿遠來學校的次數(shù)少了,不過請我們吃飯的次數(shù)多了。阿遠不斷變得有錢(是指比我們有錢),我們吃飯的飯店和檔次也不斷提高,只是學習越來越緊張,我和大家出去吃飯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

    一直讓我心驚肉跳的中考終于到來了。盡管我已經(jīng)盡了120分的努力去備戰(zhàn),但是到了考前仍然沒有把握。

    三天的考試結束了。在這三天里,老爸老媽比我還緊張,但是他們還要裝出輕松的樣子,怕影響我的情緒,真是難為他們。

    公布中考成績的那天是婷到我們家通知的。記得那時我們的學校并不是張榜公布中考成績,而是由班級干部把分數(shù)單送到同學家。

    那天我在家里午睡,恍恍惚惚夢見自己走在馬路上,太陽很足,照的柏油路軟軟的。突然我腳下的柏油路陷了下去,我也慢慢向下沉,我大聲呼救,周圍的柏油開始冒泡。接著一腳踩空…..驚醒了。
    我隱隱約約聽見外面有人在輕聲細氣的說話。

    我口渴極了,迷迷糊糊爬起來想喝水,就打開了門,看見婷、紅梅和另外兩個男同學在沙發(fā)上坐著。我揉了揉眼睛,沒搞清楚怎么回事。

    婷那天穿了一件天藍色的連衣裙,看見我出來,一下子蹦到我面前,眉開眼笑,挺著胸脯,雙手在后面背著,大聲的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不過要先拿錢來!”

    “中考分下來了?真的?快給我看看,別鬧別鬧!”我急不可耐。

    “那不行,你得先給錢!奔t梅和同學大聲嚷嚷,婷笑著向后退。

    “那也得看看我考的分兒值不值得給錢,萬一六科都不及格你們還得給我錢呢?”

    “算了,告訴你吧!579分!”婷怕我著急,沉不住氣先說了,然后把成績單遞給了我。

    果然是579分!物理化學兩科滿分,數(shù)學英語兩科96,語文95,政治92,爽!真是超常發(fā)揮了。

    我高興的一把抱起了婷,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圈。

    紅梅說:“行阿你們,膽兒越來越大了。當我們不存在?”我連忙把婷放下,說:“豈敢豈敢……”正說著老媽眉開眼笑得提著西瓜進門:“兒子(老媽一般在非常高興的時候總愛叫我“兒子”),考得不錯,剛才我聽你們同學說了?靵韼臀蚁次鞴,給你同學切了吃!

    我把西瓜切好,大家一起吃。紅梅問我:“怎樣?考的這么好,值得給錢吧!

    我小聲說:“我沒錢,要不我把媳婦兒抵押給你吧!”

    婷白了我一眼:“誰是你媳婦?”

    “誰說你了?”

    大家笑。婷狠狠踩了我一腳。

    老媽聽見笑聲,從里屋出來:“都考的不錯吧,笑的這么開心!蔽彝铝送律囝^。

    婷比我高8分,應該可以考上她報考的那所全國最著名的大學的附屬中學。我的成績在全年級排名第20,那一年***中的分數(shù)線是570分,考入***中應該不成問題,這下終于美夢成真了。

    晚上我激動的一夜無眠。

    接下來的暑假無疑是有史以來最瘋狂的。
    我們游泳,打球,打電子游戲,喝酒,陪阿遠出車……真是開心無比夏天。

    特別讓人高興的是,有一次我和婷去游泳,透過游泳池外的柵欄,看到小偉和萍姐手牽手在樹蔭下走過。

    當時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就連忙拉著婷躲起來,婷一邊蹲下一邊緊張的問我:“怎么了?有事么?”

    我把小偉指給她看,然后小聲的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看著小偉他們走遠了。婷聽完以后說不以為然的笑了一下,我想她還不理解男生眼中的感情是怎樣一回事。

    下午我把這件事告訴了阿遠,他也很高興。第二天是星期日,小偉不上班,我打了個電話給他。
    從電話里聽見小偉家里很吵,好像是在收拾房間。小偉問我是誰。

    我說:“哎呀,這么早倆人兒都起來了?我是小哲!

    “什么都起來了….?”小偉沒弄清我是什么意思。

    我本來想說“春笑苦短,還不多睡會兒”,但是又不敢說,因為我不太敢和小偉開玩笑,于是只好直奔主題:“我昨天看見你和萍姐了,還不承認。到底怎么會事?”

    “能怎么會事?就是那么回事唄!毙ピ陔娫捘穷^笑了。

    “總之你得對嫂子好點兒!蔽艺f。

    小偉在電話里告訴我,由于小偉的父親是工傷去世的,小偉的姐姐又是軍屬,所以小偉他們單位照顧他們家,給調(diào)了一套大一點的房子,現(xiàn)在正準備裝修和搬家呢,萍姐正在幫他收拾。小偉業(yè)聽說我考上重點高中了,要請我吃飯慶祝一下。

    我說幫他搬完家再吃,請大伙一起吃,小偉答應了。

    那年夏天是全國范圍內(nèi)的“嚴打”,為期半年。報紙電視上不斷報道許多積壓多年的兇案告破,許多在嚴打期間的發(fā)生的刑事案件的嫌犯都被以最高量刑判處,甚至連一些公車盜竊、街頭斗毆這些應該拘留的小案也都從重判刑。

    在這樣的大形勢下,南城和西郊的戰(zhàn)斗幾乎停止了。我們已經(jīng)將近一個多月沒有見過六子和大腦袋的人在街上茬架,更別說他們倆本人了。暑假期間本來是歷年打架的高峰期,然而今年不同,分屬西郊和南城的孩子都在自己一方的勢力范圍內(nèi)活動。南城以一條街為界,街南邊為南城的范圍,北邊是西郊的范圍,雙方盡量互不侵犯。只有我和王大毛他們可以自由穿梭在兩個范圍之間,因為我們住在建筑大院卻經(jīng)常去南邊玩。

    整個南城看起來一片平靜。

    開學的時間很快到了,我分到高一二班。嶄新的高中生活和新的環(huán)境,一切都讓我感到新鮮和興奮。

    半年的時間很快過去,我又結識了一些新的朋友。高一的課程不太難學,加上我到了重點高中不敢掉以輕心,學的也很賣力,幾次考試成績還不錯。

    生活的笑臉似乎正在慢慢向我展開。

    臨近期末的一天,我正在上晚自習,班主任走到我旁邊叫我:“李小哲,你表哥在校門外等你,讓你出去一下!

    我當時覺得很納悶兒,因為我的表哥都在東北,應該不會這時候來找我。

    我一邊琢磨一邊向外走,出了教學樓,遠遠的看見阿遠的車停在校門口。我高興的跑了過去,這是我上高中以來阿遠第一次到學校來找我。

    我跑到車前拉開駕駛坐的門,對阿遠說:“阿遠,千里迢迢來請我吃飯?直接給錢不就得了?!”

    阿遠臉色不太好,眼神里透著一絲驚慌:“小哲,我和小偉出了點事!
    我見阿遠的神情不對,連忙拉開車門上了車。

    我一上車就看見小偉也在車里坐著,沖我笑著打招呼。我走到小偉身邊坐了下來,看見小偉的臉上蹭破了一塊,結了薄薄一層痂,我吃了一驚。阿遠也挪過來坐。

    我心急火燎的問:“到底怎么了?”

    小偉一笑說:“我和阿遠惹了點事兒,我想離開一段時間,躲一躲,今兒跟你來道個別!

    我一時都不敢相信,在南城有什么事能讓小偉躲起來甚至還要離開。我轉(zhuǎn)過臉來文阿遠:“什么事兒啊?至于嗎?我操你快說呀。”我知道小偉一般有事不想讓我和六子知道,他一向認為我們是小孩。特別是我,我想小偉怕影響我學習。

    從阿遠的敘述里,我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發(fā)生在半年以前,那時我應該剛剛開學。

    那時阿遠開小公共正干的有聲有色,熱火朝天,還雇了一個小伙子幫他賣票,每月交完管理費、付過那小伙子的工資,還能凈剩4000多塊。

    小公共的生意很好作,于是不斷的有人加入,到了91年底,910路小公共汽車已經(jīng)有100多輛了。由于車多,乘客卻沒有明顯增多,所以很快出現(xiàn)了爭搶乘客的情況,有時甚至出現(xiàn)三輛車同時停在路邊掙一個乘客的情況。

    由于小公共車輛很多,出車排隊就成了一個重要的問題。時常有的車不按規(guī)矩排隊,加塞兒搶先出車,后面的車就會在半路上把他截下,對加塞車的司機大罵,然后強制讓乘客換車。

    久而久之,乘客對910小公共感覺沒有安全感,于是坐車的人更少了。乘客少了,爭搶就更嚴重,為搶乘客打架的事就越來越頻繁。阿遠比較守規(guī)矩,每天出車都排隊,也不會為了多拉乘客故意開的很慢,遇到兩輛車爭一個乘客的情況,阿遠總是主動退出,立即把車開走。

    這樣阿遠讓來讓去的結果是每天只能跑三個來回,車上總也坐不滿人,每月的收入也減少一半。即使這樣,阿遠還是很有信心,每天早出晚歸,出車前和收車以后總要把車擦的和新的一樣。

    月底的一天,該交管理費了,阿遠把他的伙計叫過來,給他錢讓他去交管理費。小伙子接過錢點了點說:“遠哥,這月又是只交一份啊?”

    “咱就一輛車,我交兩份我交的著嗎?天天拉不滿客,交一份咱倆還直嘬牙花子呢!

    “遠哥,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都倆月了,人家別的車都交了保護費了,就咱這車,獨一份兒不交的,那幫東北人沒找咱們算便宜的了。你沒看出來這些天總有人加塞專加咱們的車前頭嗎?”

    阿遠的小伙計說的沒錯,兩個月來,一幫由東北人組成的混混漸漸接管了910路小公共汽車的調(diào)度權。

    據(jù)說他們介入的原因是一次兩輛車的司機在爭搶乘客時候打了起來,第二天吃虧了的司機找了這幫東北人過來把另外一個司機狠狠打了一頓。過了不久,他們就以保護司機、維持秩序為名實際上接管了910小公共的調(diào)度權,同時每月收取保護費。

    剛開始一段是時間有人不服,不按東北幫定的規(guī)矩排隊和調(diào)度,但是這些車通常都會在半路上被人截下來,司機和售票員被人扯下車,打得血流滿面還把車砸壞,有敢還手和報復的往往被打斷腿,幾個月不能開車。

    910路車站一直對小公共采取放任的態(tài)度,只要每月交齊管理費就隨便你開。這群東北人介入之后,車站方面曾經(jīng)出面制止,但是東北幫不知用什么辦法搞定了車站的站長和黨委書記,車站愿意和他們合作“管理”小公共汽車,還每個人發(fā)了一個紅袖箍,這樣東北幫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

    這些情況阿遠也是心知肚名,他也知道這樣裝糊涂一定挺不了幾天,那群東北人不是吃齋念佛的主兒,這樣下去早晚會來砸他的車。

    阿遠嘆了一口氣,又掏出800元錢交給小伙計,小伙計轉(zhuǎn)身去交費了。阿遠遠遠的看見他先到車站管理處的窗口交了管理費,又顛顛的跑向旁邊的護欄處。護欄上坐著一排打扮的流里流氣的混混——都是東北幫的人。

    那群人里為首的一個接過了錢,點了點,順手揣在兜里,然后扔給阿遠的小伙計一根煙,還遠遠的向阿遠抬了抬手,算是表示感謝和贊賞。

    那人個子很高,留著寸頭,肩膀上紋著一只老鷹,皮膚很黑,一雙眼睛非常的亮。阿遠曾經(jīng)看到過他出手,他只一拳就把7094車的司機打倒在地上起不來。他叫趙福江,是901車站這群東北人的頭。聽說他還有個哥哥才是真正的老板,黑道人物,但是他哥哥從來沒有來過車站,沒有人見過。

    阿遠交了保護費以后,情況好了很多,F(xiàn)在阿遠的車可以正常的排隊出車了,雖然每天拉的乘客還不是很多,但是至少不太受欺負。

    一天阿遠和車隊里幾個關系要好的司機一塊收車。天色很晚了,大家一起在街邊的大排檔吃飯。

    幾瓶啤酒喝下去,大家聊的興致很高。

    車隊里一個外號叫“猴子”的湊近阿遠的耳邊說:“志遠,你知道這段時間為什么你的車經(jīng)常拉不滿嗎?”

    “車太多了吧?”阿遠把酒瓶放下說。

    “扯淡,什么車太多,‘光腚’的車為什么總是滿滿的?我這月的活兒為什么比上個月滿?”猴子說。
    “光腚”也是車隊里一個司機的外號。

    “為什么?”阿遠有點感興趣了。

    “就因為你跟趙福江他們處不好!就因為這個。”猴子說完,把炒螺絲嘬的吱吱作響。

    “老子交了保護費了,還怎么著哇?”阿遠有點不高興。

    “交了保護費是讓你不挨打,你要想多拉活,光交那點錢有什么用。”猴子一邊說一邊用衛(wèi)生紙擦手:“你得沒事兒多請請人家吃飯、買點東西什么的。你看光腚,每周至少得有四天晚上請趙福江吃飯,你看趙福江的新表了嗎?我給買的。什么都不懂,還他媽混呢?”

    “……………..”

    猴子見阿遠沒說話,就接著勸:“其實,那點錢不白花,他們對我挺照顧的,經(jīng)常不用我排隊,昨天我一天拉了5趟,每次他們把檔子拉開(檔子是只兩輛車之間的間隔時間),我趟趟滿座。東北人挺仗義的,吃軟不吃硬,你對他們客氣點,他們對你也好。上次我壓著檔子慢慢開,想多上幾個人,車上一個傻逼嫌我車開得慢,半路要下車,我跟丫要錢丫不給我。正掰扯呢,趙福江他們過來,二話沒說就把那傻逼踹趴下了,乖乖把錢給我了,操,這才叫牛逼呢!”

    “你愛怎么干你怎么干,我跟他們不過這個”阿遠火了,嗓門很大,嚇了猴子一跳。阿遠接著說:“又不是朋友,我請的著他們吃飯嗎?愛怎么著怎么著,我他媽辛辛苦苦掙的錢憑什么孝敬了他們…..”

    “祖宗,你丫小點聲行嗎?趙福江的手下跟咱們邊上坐著呢!”猴子把頭低下,小聲而急促的跟阿遠說。

    “我不管誰誰誰,我就這樣兒”阿遠喝完酒特別愛激動:“不就是擠兌的不讓干了嗎?我正他媽不想干了。”

    猴子嚇得從這以后再沒說過一句話,匆匆喝完就跑過去付賬,阿遠叫他:“算我的吧!你走你的!

    “我來吧,我來吧!焙镒右贿呎f一邊把錢扔下,趕緊開車跑了。

    第二天阿遠一到車場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沒人跟他說話。阿遠沒多想,排到他就開車出站了。
    剛開出大概一公里,另外一輛910小公共超過阿遠,然后一個急剎車頭一擺,把阿遠別在了路邊。阿遠正納悶,前面的車門打開,趙福江和他的3個手下從車上下來。

    “你排隊了嗎?”趙福江問阿遠。

    “我排了”阿遠覺得事情不妙,趕緊沖車上下來。

    “你他媽早上幾點來的?現(xiàn)在輪到你出車了嗎?”趙福江的一個手下晃晃悠悠的向阿遠走過來。

    “我早上五點半就到了,誰說我沒排隊呀?”阿遠知道事情不好,說話語氣挺客氣。

    “我早上五點就來了,咋沒看見你呀?”

    “我五點半到車場的時候還一個人沒有呢,只又9204和7931在我前面,我排第三嘛,肯定沒錯兒這個!

    “放你媽個屁!蹦侨送蝗淮罅R,由于和阿遠站的很近,唾沫星子濺了阿遠一臉:“我說你沒排隊咋了?錯了?我說你沒排你就是沒排!
    瞧你那小樣兒,你不是賊牛逼嗎?你昨天晚上不是老厲害了嗎?你再牛逼一個給我看看?我整不死你!”

    阿遠沒說話,只是抬起手來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沒想到這個動作激怒了那人,那人一腳向阿遠踹過去,跟著一拳打在阿遠下頜上。

    趙福江的另外兩個手下也過來幫忙,三個人把阿遠圍在中間打。阿遠掙扎著逃上了車,三個人又追到車上打。車上的乘客嚇得連忙下車,躲得遠遠的看熱鬧。
    阿遠車上的小伙計不敢拉架,只能在旁邊不停的勸。

    趙福江的人打了一會兒放開了阿遠,然后走到車前面用磚頭砸碎了擋風玻璃。

    趙福江慢慢走過來對阿遠說:“這就是不排隊的下場,這次算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教訓,這一個禮拜不許你出車,記住了嗎?下次聰明點兒。”

    說完他就讓乘客都換乘他來時的那輛車,好多乘客有心不坐,又看見他們兇神惡煞似的樣子也只好乖乖上車。

    那天下午阿遠修完車之后在家呆著,哪都沒去。阿遠越想越生氣,晚上就打了個電話給小偉。小偉知道了阿遠父母離婚的事,平時對阿遠挺照顧,經(jīng)常叫阿遠到他家去,讓萍姐給他做飯吃。

    小偉了解了情況就馬上趕到了阿遠家。聽阿遠說完之后,小偉琢磨了一會兒對阿遠說:“這樣吧,我后天倒休,我跟你出一趟車。那些東北人要是再找你,我就跟他們說說。他們也要在南城混下去,和我們鬧僵了他們也沒好處。他們要是聽說過我最好,如果碰上‘愣頭青’,咱們再見機行事!


    第三天阿遠出車,小偉一直坐在車上。

    從早上排隊開始,阿遠一上午拉了兩圈,沒有發(fā)現(xiàn)東北幫的人。已經(jīng)到了中午,阿遠漸漸放松了警惕,對小偉說:“小偉哥,我覺得應該沒事了。等一下吃完飯,你先回去吧!

    小偉搖搖頭說:“不可能這么簡單!

    正說著,阿遠發(fā)現(xiàn)了趙福江帶著兩個人站在馬路上,每人手里拿各著一根棍子,截住了去路。

    阿遠停下了車。

    趙福江沖上了車說:“全都給我下車,這輛車不走了!

    全車的人除了小偉都乖乖下了車。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最新通信職位:廣東通信人才網(wǎng) | 北京通信人才網(wǎng) | 上海通信人才網(wǎng) | 南京通信人才網(wǎng) | 西安通信人才網(wǎng) | 重慶通信人才網(wǎng) | 中國通信人才網(wǎng)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8:23  只看樓主 
    趙福江看見小偉不下車覺得很奇怪:“你怎么不下車?想死呀?”
    他的兩個手下已經(jīng)用棍子砸起了阿遠的車,一邊砸一邊對阿遠說:“你小子膽子挺大的,江哥不讓你出車你還敢來?”
    小偉站起來向外走,走到趙福江身邊時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上衣領口。然后就把他往車下拽。
    趙福江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小偉甩下了車。小偉當時一只腳在車上,一只腳在車下,兩只手抓著趙福江向下猛地一甩。趙福江的身體幾乎是橫著飛出來的,一頭撞在馬路邊人行道的鋼筋護欄上,然后身體落下來,臉磕在水泥的馬路牙子上,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小偉打昏趙福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車上的兩個人見狀要下來,卻早被小偉堵住了車門。小偉雙手扒著車門框,一腳把這兩個要下車的踹仰倒在座位上,接著一下竄上了車。
    小偉上車后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抽車上扶手的橫桿。
    小公共汽車的扶手都是在窗戶上方,幾個環(huán)形上支座鉚在車廂,一根不銹鋼鐵管穿過幾個支座用來做扶手。阿遠這輛車由于用的時間比較長,這個扶手早就松動了。小偉一使勁,不銹鋼管和支座之間的螺絲就開了,可是鋼管比較長,小偉一段一段的向前抽,一時沒抽下來。
    這時趙福江的一個手下已經(jīng)舉起棍子向小偉沖了過來。
    當時小偉的手里正抓著那根沒扯下來鋼管,身邊沒有一點東西可以擋,身后都是座位,沒有地方可以閃退。阿遠看見形勢不好,從駕駛座竄起來,想幫小偉從身后襲擊那家伙,可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突然小偉迎著那家伙沖了過去,同時右手抓著鋼管露在最外邊的長長的一截,相投標槍一樣戳了過去。
    小偉只一下就沖到了那家伙面前,估計那人也驚了,連忙向后退。鋼管隨著小偉身體的前沖從支座里完全脫了下來,而小偉手上鋼管頭則重重的戳在那家伙的喉結上。
    那家伙仰面摔倒在汽車的機箱蓋上,疼的扔了棍子,雙手抓著脖子,卻發(fā)不出聲音,不停的咳著,但咳的聲音非常怪,好像每一下都很痛苦。
    另一個家伙一看不是對手,趕忙竄下了車,背起趙福江就跑。
    小偉從車上跳下來,追上去,用手里的不銹鋼管照著那人的腿彎狠狠的抽過去。
    那人正跑著,突然被抽了一下,于是“撲通”一下跪在,上身還在向前沖,臉“啪”的摔在馬路上,把身上的趙福江也扔出去好遠。
    那人摔倒后快速的爬起來,沒命的向前跑,不敢回頭,雙腿一瘸一拐的,卻跑的很快。
    小偉沒有去追他,慢慢的向趙福江走過去。
    剛才的一下把趙福江摔醒了。
    趙福江的頭撞破了,鮮血順著頭發(fā)滴滴嗒嗒往下流。他看見小偉走過來,驚恐的縮著脖子,側(cè)著身子以手支地向后退。
    小偉繞到他身后,抬起了腿。趙福江驚慌的用雙手抱住后腦勺。
    小偉一腳踹在趙的肩膀上,把他踹的伏在地上,然后踩住他的后背,從他的后腰處拿出一只“噴子”(噴子是一種自制的火藥槍,外觀很難看,可以發(fā)射鐵砂,威力很大。但是裝一次火藥只能發(fā)射一次)。
    小偉手里拿著噴子,蹲下身,對趙福江慢慢的說:“阿遠是我弟弟,我叫小偉。從明天開始他不在這開車了。
    你砸了他的車兩次,打了他一次,對吧?今天我又打你一次。你要是不服就來找我,這是咱倆的事,跟他沒關系。
    你想約架也可以,和我單滾也可以。
    再說一次,我叫小偉,你什么時候想約我,放出話來就行。”
    趙福江看著小偉不斷點頭稱是。小偉站起來,拿著噴子朝地上放了一槍,“轟”的一聲響,噴射出來的鐵砂把水泥人行道砸出了一大片白點。阿遠看了直喳舌。
    小偉把噴子扔回趙福江身上。這時那個被小偉戳中喉嚨的家伙已經(jīng)從車上下來了。
    小偉拉著阿遠上車,一溜煙開車走了。
    在車上阿遠問小偉:“小偉哥,你不是說今天想過來跟他們說說嗎?怎么一上來就動手了?”
    小偉說:“本來我是沒想動手,原想跟他們談談。后來那個姓趙的一上車,我就發(fā)現(xiàn)他揣著東西。噴子最怕打臉上,一槍下去滿臉花。所以我當時沒敢廢話,先把丫制住了再說!
    小偉頓了一頓說:“我看你別開車了,那姓趙的今天揣著噴子來就是想把你廢了,這幫人手夠黑的,你再干下去沒好果子吃。把車賣了,我給你找個單位你踏踏實實上班吧!
    當天晚上阿遠沒敢回家,在小偉家住了一宿,因為阿遠在辦運營手續(xù)的時候,把他的家庭住址在910車站的登記表里記錄過,很容易查到。阿遠怕東北幫的人會在回家路上堵他。
    后來的兩天,小偉和阿遠都一直呆在小偉家沒出去。
    小偉打電話把這件事通知了南城幾個跟他關系要好的老炮——金葫蘆、火雞和小東,他們都是小偉的發(fā)小兒(發(fā)小兒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小偉把情況跟他們說了一下,讓他們做好準備,可能這兩天會有事兒。
    小偉沒有告訴六子。
    聽說六子現(xiàn)在不經(jīng)常來找小偉玩了,好像是因為上次六子打阿遠的事被小偉知道以后,小偉當著好多人訓了六子一頓,從那以后六子來小偉家的次數(shù)就少了。
    第四天,小偉怕阿遠自己回家危險,就帶著阿遠一起去上班,想下班后送他回去。
    小偉是車間里的工段長,技術好,平時又仗義,上上下下關系都處的不錯。車間主任看見阿遠跟著來,問了一句,也沒說什么,還讓阿遠到辦公室坐。
    下午四點半,小偉下班。
    小偉和阿遠還沒走出工廠,就透過鐵柵欄的廠門看見廠門外的空地上站了一大群人,為首的正是頭上纏著白紗布的趙福江!
    小偉拉住阿遠掉頭就跑,爬上工廠的西墻,翻墻跳了出去,沿著馬路飛跑。
    小偉和阿遠看見東北幫的同時,趙福江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兩邊幾乎同時開跑,只是東北幫不敢進廠,只能從院墻外繞到馬路上,這樣就比阿遠他們落后了50米左右。
    東北幫這次來了大概30多人,人人帶著鐵棍,在后面猛追。阿遠和小偉跑在前面,不敢回頭。路上的行人看到這么多人追兩個,嚇得連忙閃到一旁讓路。
    小偉工廠西邊這條馬路是“F”型的,有兩個路口,平時很清靜,很少有人走。馬路的左側(cè)是一條河,與其說河倒不如說溝更準確。那時南城還沒有開始建設,那條臭水溝叫“堿河”,一年四季都特別的味兒。
    小偉帶著阿遠一直向前跑,阿遠一路心里怦怦的狂跳,越跑越害怕,腿開始發(fā)軟。
    兩人沿著“F”路的主干路向北跑,經(jīng)過第一個路口時阿遠想向右轉(zhuǎn),因為這個路口通向大路,行人比較多,相對安全一些。而第二個路口是一條幾乎沒人走的小路。
    小偉覺得阿遠放慢了速度,知道他想向右拐,可是小偉還希望他繼續(xù)向前跑。
    當下小偉來不及說話,只好一把抓住阿遠的手,拉著他繼續(xù)向前狂奔。阿遠不明白,但是一愣的這一瞬間就已經(jīng)被小偉拖過了第一個路口。
    當時阿遠想,小偉這次真的慌了。
    兩人這樣稍微耽擱了一下,后面的人馬上追的又近了一些,阿遠已經(jīng)可以清楚的聽見后面的腳步聲了。
    這樣又跑了幾十米,到了第二個路口,小偉和阿遠向右轉(zhuǎn),剛剛轉(zhuǎn)過來十幾米,小偉突然不跑了,阿遠借著慣性沖到的小偉前面。阿遠也停下來,轉(zhuǎn)回身焦急的對小偉說:“快跑,小偉哥,別停!他們那么多人,你不行!
    小偉晚下腰在那里喘氣,沖阿遠擺了擺手,意思是跑不動了。
    阿遠的心一下子涼了。
    這時東北幫的大隊人馬也趕到了,可是他們轉(zhuǎn)過彎來突然停下。所有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驚奇的望著阿遠身后。
    阿遠自己也納悶,不知趙福江他們?yōu)槭裁床桓疑蟻?還驚奇的看著自己。于是阿遠狐疑的轉(zhuǎn)過身,看見了一大群人!
    ——小偉的好朋友,南城的老炮金葫蘆正大馬金刀的坐在一輛摩托車上,身后站著30多號人,人人手里拿著長刀和鐵棍。
    我和阿遠都見過金葫蘆,我們叫他金哥。他長的特別胖,圓腦袋圓身子,遠看真的像一個葫蘆。他的表情好像永遠都在笑,和他一起玩,他的笑話特別多,還有好多黃段子,每次遇到他都特別開心。
    這次金葫蘆也在笑,大聲問小偉:“小偉,你沒事吧?有了媳婦身子虛了吧。”
    小偉沖他點了點頭,慢慢直起身,轉(zhuǎn)過來平靜的看著趙福江。
    趙福江剛開始發(fā)現(xiàn)前面有人的時候吃了一驚,隨即馬上平靜了下來。他看小偉轉(zhuǎn)過身看著他,就惡狠狠的說:“上次的事還沒完呢。你他媽有人,我他媽也有人!闭f著就想帶著人向前沖。
    雙方的人數(shù)差不多,拿的家伙也差不多,一場惡戰(zhàn)在所難免。
    正說著東北幫的身后又噼里撲魯跑過來一群人,在離他們大約20米的地方站住了,大概也有30多人,小偉的朋友,火雞和小東站在最前面。
    兩個人抬抬手,向小偉和金葫蘆打了個招呼。
    他們是從第一個路口包抄過來的,堵住的趙福江的退路!
    趙福江臉色白的嚇人,他手下的人也前看后看不知所措。這時金葫蘆和火雞同時一揮手,兩邊的南城的混混舉著長刀和鐵棍兇狠的向中間的東北幫沖過去,一下就把東北幫的人群沖散了。
    南城的人數(shù)占絕對優(yōu)勢,加上以逸待勞,不到5分鐘就完成了這次漂亮的伏擊戰(zhàn)。
    趙福江傷的比較輕,后背被砍了一刀,站在當?shù)夭桓覄訌棥?br /> 金葫蘆帶了兩個人笑瞇瞇的向趙福江走過去,趙福江被他笑的心里直發(fā)毛,不住向后退。
    金葫蘆走到趙福江跟前,一腳把他踹在地上,然后用手抓著趙福江的頭發(fā)向前拖,另外兩個人抓著趙福江的胳膊,一直把他拖到摩托車旁邊,讓他跪在那里。
    金葫蘆抓起趙福江的右手按在摩托車的后拖架上,然后從身上掏出了一把30多厘米長的精鋼小斧子。金葫蘆對趙福江說:“孫子,不給你留個紀念你吸取不了教訓!
    金葫蘆從始至終臉上一直洋溢著笑容:“留下一只手,你就記住了!
    趙福江的臉已經(jīng)比紙還白了,咧著嘴大叫:“大哥,爺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爺爺。我求你了,爺爺……..”一邊說一邊想把頭往地上磕,可是一支手被金葫蘆抓著,頭低不下來,每次都磕在摩托車的排氣管上。
    “別來這套,你這樣的我看多了。我前腳放了你,調(diào)過頭來你就一刀扎死我!苯鸷J笑著說著高高舉起了斧子。趙福江驚恐的叫著,右手使勁向回縮,全身瑟瑟發(fā)抖。
    “算了葫蘆”小偉伸過一支手,攔住了金葫蘆:“我和他說。”
    趙福江嘴唇哆嗦著,雙眼無神的看著小偉:“謝謝你大哥,謝謝你大哥…….”
    小偉沒搭茬,蹲下來跟趙福江說:“今天我放了你,但是你要答應從明天開始,帶你的人給我從南城滾蛋!”小偉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行、行,我這就走、這就走!
    回去的路上,阿遠和金葫蘆、小東同路,因為他們?nèi)齻家住的比較近。
    金葫蘆太胖,一輛摩托只能坐他一個人,小東和阿遠合騎一輛。
    小東說話有點結巴,對金葫蘆說:“我就、就沒見過像小^^^^偉這樣的,玩了這么多年手下連、連、連個小兄弟都沒有,出、出點兒事還得找、找我們!
    金葫蘆說:“是啊,不知道丫怎么想的。都什么年代了,還動不動就跟人家單滾。誰理你丫那套,上來10個人,一下就砍死你了,還他媽單滾?”
    小東說:“就是。哎小偉不是有個小兄弟叫六、六子的,聽說最近挺、挺猖的,怎么今天沒、沒來呀!
    “不知道”,金葫蘆憂心忡忡的說:“我擔心小偉這么干,早晚得出事兒!
    “應^^^應該不會,南北城他都趟、趟得開,都賣他面、面子,沒事兒!毙|說。
    “不好說!苯鸷J的語氣很沉重。
    阿遠第一次看到他沒有笑著說話。阿遠說可能是看慣了他笑,不笑的時候,表情就顯得很兇狠。
    又過了兩天,似乎平安無事了。東北幫一直沒有在街上出現(xiàn),阿遠正在聯(lián)系賣掉他的車,小偉也照常上班,只是每天都隨身帶刀。
    小偉的刀我見過。
    那是一把樣子很普通的刀。刀很長,不算刀柄大概有40厘米,刀背很厚,刀身很寬,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可以砍,也可以刺。正背兩面各有一道又深又寬的血槽,靠近刀柄的地方刻了一個小小的“偉”字。刀柄用黃膠布緊緊的纏過。
    那把刀的鋼材原本是汽車的減震器上鋼片,質(zhì)地非常好,但是很難加工。小偉說他13歲用電砂輪打磨這把刀時,飛出的火星和鋼屑差點崩瞎自己的眼睛。
    這把刀剛做好,小偉就用它挑了齊家老二的手筋。
    小偉曾經(jīng)說過,靠別人永遠都沒用。遇到再大的事,只要你有膽,動腦子,一人,單刀,足夠了。這次他也一樣。
    南城界面的平靜沒有維持到兩個星期,東北幫又出現(xiàn)了。這次他們沒有在910車站扎堆兒,也沒有找小偉和阿遠,而是在菜市場當眾毆打了一個老太太,聽說那些人下手很重,把老太太在地上踢來踢去,旁邊的人上來拉架也被他們打了一頓。好在菜市場離派出所很近,警察及時趕到,東北幫四散奔逃了。老太太被馬上送到了醫(yī)院,聽說傷的不輕,兩根肋骨骨折。
    ——老太太的兒子是小偉。
    聽說東北幫本來一直想找到小偉的家,可是小偉剛剛才搬家,所以一時沒找到。他們又打聽小偉的家人,本來已經(jīng)找小偉姐姐的單位,可是她剛好到小偉姐夫的部隊去探親,沒有遇到。又剛好那天在菜市場遇到了小偉的母親……..
    小偉和萍姐在醫(yī)院照顧了兩個星期,老太太的病情基本穩(wěn)定了。醫(yī)生說以后就是休息和調(diào)養(yǎng),可以出院了,但是老年人骨骼生長緩慢,很有可能斷骨再也不會長合,所以醫(yī)生在兩根斷骨之間加了鐵條固定。醫(yī)生還囑咐小偉不要讓老太太作很用力的動作,注意休息之類的話,小偉一一記了下來。
    在家休養(yǎng)了一周以后,小偉讓萍姐送母親回老家調(diào)養(yǎng),說老家的空氣好,還有親戚照顧,讓老人住個一年半載,再接她回來。
    在送行的火車月臺上,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讓小偉別惹事,說是自己不小心把醬撒到那些人身上,所以才被人家打。勸小偉不要報復。
    萍姐眼淚汪汪的望著小偉,只說了一句話:“我很快就回來,我回來要是看見你出事了,我就不活了!
    母親走了兩天,小偉足不出戶,不停的打電話,誰找他都不出門。只有金葫蘆來過一次——小偉向他借那把精鋼的小斧子,他給送了過來。

    趙副江自從和小偉開戰(zhàn)以后非常小心,因為他實際上是一個非常膽小的人。
    他把東北幫的人都集中在910車站旁邊租房住,所有人租的房子都在一個小區(qū)里,互相照應。每天大家一同出車,一起回住處,從不落單,甚至他還和另外兩個人合住一套房間,以備南城混混的報復。
    那年冬天經(jīng)常下雪,剛?cè)?1月就下了兩場。連續(xù)幾天,進城的道路很難走。小公共汽車大多用的很廢,許多車輛的離合、剎車失靈,連出了幾檔子事,大家都不太敢下雪天出車了。
    這天又是大雪,910路小公共的車隊幾乎沒人出車,東北幫也沒什么事可做。趙福江讓大家回家睡覺,他帶著6、7個人去吃火鍋。今天又是車隊里的“光腚”請客,清真館子,羊肉是從內(nèi)蒙進來的,大家吃的很高興,趙福江那天喝了半斤多白酒,有些暈了。
    吃完飯,光腚提議去唱歌。
    那時南城的歌廳已經(jīng)如雨后春筍般成長了起來,到處是練歌房、KTV包間的廣告招牌,全國各地的作臺小姐紛至沓來,歌廳業(yè)一片繁榮景象。
    趙福江說不去了,最近和南城的一個老炮正在死磕,路面上不太平,還是回去睡覺。光腚勸他說那個歌廳離車站非常近,特安全,而且新來了一批東北姑娘特漂亮,現(xiàn)在才下午四點,唱會兒歌9點就回去了。
    趙福江同意了。
    歌廳里他們玩的非常盡興,剛來的東北小姐和趙福江聊的很投緣,一定要和他出臺,趙福江高興的答應了。晚上10點半,趙福江他們7、8個人帶著4、5個出臺的小姐走進了小區(qū)大門。
    跟趙福江同住的兩個人也都各帶一個小姐出來,六個人一起走到4單元的樓道口。
    “你們仨在一塊堆兒住哇?”趙福江懷里的小姐有點不滿的問。
    “是!”趙福江答道。
    “人家出來就是想跟你兩個人在一起,哈?老公?我不想那么多人在一塊兒,我該抹不開(不好意思,害羞)了!憋L塵女子叫老公比叫男人名字來的自然。
    另外兩對男女也表示分開住好一些。趙福江想了想,又抬起頭向上看了看,他四樓的房間亮著燈——那是他早上走的時候點亮的,燈光在雪夜里顯得很溫暖,他想快點上去了。
    “行行行,你們自己找地方吧,明天早上叫我!壁w福江一揮手,那兩對男女向小區(qū)門口走去。
    “老公你真好!睎|北姑娘緊緊抱住趙福江,狠狠的吻著。過了兩三分鐘,趙福江推開那姑娘說:“行了,別他媽膩歪了,干緊上樓吧,凍死我了。”說著兩人摟抱著進了樓道。
    樓道里的燈沒亮,趙福江跺了一腳。隨著聲控燈“刷”的把樓道照的雪亮,趙福江看見一把銀亮的斧子正向他的眉心劈下來——小偉!
    樓道很矮,小偉的斧子在下落的過程中先劈碎了頂棚的樓道燈,然后繼續(xù)向趙福江的臉上劈落。燈泡的玻璃碎片落了姑娘滿頭都是。
    樓道里一下恢復了黑暗,女人尖叫著后退。趙福江想轉(zhuǎn)過身向后跑,剛側(cè)過半個身子,小偉的斧子就到了。小偉的斧子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準確的劈在趙福江的左臉上,落刀位置比較靠后,切下了趙的半個耳朵。
    趙福江慘叫著摔出去,小偉跟了出來,用斧子指著那姑娘說:“你再敢出聲我連你一起剁!蹦枪媚飮樀牟桓野l(fā)出一點聲音,只是看著血地里的半截耳朵瑟瑟發(fā)抖。
    小偉跟上去一斧劈在趙福江的胸口,兩人都清楚的聽見肋骨輕微的斷裂聲。趙福江嚇的一下子就跑不動了,向一灘爛泥一樣趟在地上,極度驚恐的看著小偉。
    小偉這次顯然沒有任何廢話跟他講。
    小偉走過去扯過趙福江的胳膊,用腳踩住小臂,高高的舉起了斧子。
    趙福江想殺豬一樣慘號起來,叫聲在小區(qū)的上空回蕩。當下小偉不敢再耽擱,手起斧落劈了下去,趙福江猛地將手向回一縮,斧子沒有砍到手碗,卻砍到了手指和手掌連接的關節(jié)上,將四個關節(jié)劈碎,四根手指齊根切掉,大拇指的半截也掉了,斧刃在水泥地上劈出了一道清晰的痕跡。
    趙福江疼的昏了過去,尿了一褲子。
    這時小區(qū)里已經(jīng)有人聞聲出來。小偉也不停留,竄上小區(qū)圍墻下堆放的一堆雜物,用手一撐墻,整個人翻了出去。
    阿遠的車在墻外等。
    小偉上了車,阿遠掛上2檔,汽車飛快的駛?cè)胍股铩?br />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們來到北城,我們高中,找到了我。
    (許多細節(jié)不是阿遠一次講給我的,是后來許多人告訴我,然后綜合起來。為了講述方便,只好這樣寫。后來事情結束后我還了解到,之所以小偉如此容易的得手,是因為“光腚”和東北姑娘收了金葫蘆的錢,設計了一個絕好的圈套。)
    我聽的目瞪口呆,小偉叫了我三次,我才回過神來:“?什么?”
    小偉笑了笑說:“怎么了,傻了?”
    我說:“那,那現(xiàn)在怎么辦?”
    “我想回老家躲一躲,避避風頭”小偉說。
    “沒事吧,我覺得不至于。”我不敢相信小偉還會怕的躲起來:“你跟痢疾他們說一聲,咱們一起挑了那幫東北人不就得了!绷〖苍谀铣堑牡匚粌H次于小偉,如果他倆都去找人,趟平東北幫應該不是問題。
    “我已經(jīng)半年沒見到痢疾了”小偉的聲音低沉了下來:“自從我和萍萍在一起,他沒有來找過我。”
    “我聽說六子和他還有聯(lián)系!卑⑦h插話說。
    “算了,別說這個了”小偉說:“你們不知道,趙福江的大哥是黑道上的,聽說很牛逼。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也不想連累別人,剁那孫子的手我都沒讓葫蘆跟我去。你們也甭管了。”
    我看這種情況也不好說什么,只好問:“那你們什么時候走?我送你們。”
    阿遠說:“我的火車票買好了,明天上午我就走。小偉的車票不好買,六子找人去買了。甭送了,沒事兒,回頭再把你扯進來。”
    “我先去北邊山里住兩天,在黑龍?zhí)赌沁叀毙テ届o的說:“我還有一個存折在六子那里放著,我沒辦法去銀行,讓他幫我取出來,連著車票一塊過兩天給我送過去!
    我們這座城市北邊是山區(qū),有不少旅游景點。那里山勢險峻,從密林深,小偉選擇那里暫避是個好辦法。
    “……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我也沒什么主意可出,沉吟了半天問道。
    “頂多兩年,這邊沒事了就回來!毙フf著解下了皮帶上面的一個白玉的獸頭交給我:“這個給你吧。我知道你喜歡我那把刀,但是我還得用,不能給你。再說你還得給我好好上學,別他媽成天砍人打架的,聽見沒有?聽說你這個學校是重點,你要考上了大學,我的兄弟里你可是獨一個!
    我還想跟他們再說說,小偉把我推下了車:“快點回去看書吧,等我們回來你小子沒考上大學,看我捶死你吧!闭f完照我后脖子啪的排了一下,挺重的,拍得我向前沖了一下。
    我回頭憂郁看著他們,阿遠沖我笑著揮了揮手說:“回去吧,沒事兒。”小偉擺了擺手,笑著沒說話。
    阿遠開車走了。
    第二天是星期日,我在家里接到了六子的電話,這是六子一年多來第一次給我打電話,他說車票買好了,想去小偉那兒,問我有沒有時間和小偉一起聚一下,說是小偉說的。
    六子的語氣很冷淡。
    我想了想,星期一要上課,從小偉那里趕到學校一定來不及,而且星期一有一個全年級統(tǒng)考,再加上六子也去,我更加不想去了。
    于是我和六子說家里有事,六子很冷淡的把電話掛了。
    星期三中午,我從食堂打了飯出來,看見長雷在我們教室門口站著。
    我本來高興的迎上去,突然發(fā)現(xiàn)長雷的臉色很難看,眼睛里充滿了不安和慌亂。
    我快步跑上去,心里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長雷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兩個人惶恐萬分的對看了10秒鐘。
    “小偉死了!遍L雷說。
    “咣”的一聲,我手里的滿滿一盒飯扣到了鞋上。
    我當天下午沒上課,直接和長雷回南城。在長雷家坐了一個通宵。
    據(jù)說小偉是被趙福江的哥哥趙福海帶人去砍死的。
    那天是星期日,本來六子和小偉說好,那天把車票和存折給小偉送去,小偉還讓他多帶幾個哥們一起聚一下。
    等到下午5點多,六子還沒到,小偉在他租的那家農(nóng)民房的院子里向大路的方向看,一面擔心六子會不會出什么事。
    他打開院門,想出去看看,去看到了幾個東北邦的人。小偉想回撤,已經(jīng)被刀頂住了小腹……..
    然后是一場惡戰(zhàn)。
    當時的真實情況沒有人知道了,只知道警察敢來的時候,小偉正靠著一棵大樹蹲著,左手握著一個存折,姿勢很奇怪。
    小偉的頭沒有像死人那樣垂下來,而是平視前方,眼珠好像還會動,緊緊盯著每一個走近他的人。
    剛開始警察也以為小偉還沒死,想把他扶上車去搶救,結果一拉他,才發(fā)現(xiàn)早就斷氣了。
    ——————————————————————————
    只有六子知道小偉的住址,是六子出賣了他!一定是六子出賣了他!
    第二天我寫信通知阿遠(阿遠的老家沒有電話),然后和長雷帶著所有我認識的能打架的朋友在整個南城搜找六子。
    我們走遍了所有的游戲廳、歌廳、臺球廳和一切六子可能會去的地方,結果一無所獲,連六子的小嘍羅都沒找到一個。我們所有人都帶著家伙,所到之處每個娛樂場所的老板都誠惶誠恐的出來接見我們,遞煙送茶,其中一個還塞給我一疊錢,被我摔了回去。后來他們知道我們只是找人,就放心下來,還幫我們向顧客打聽。
    搜查進行了兩天,一無所獲。于是我們直撲910車站。
    在車站我們看見了金葫蘆和火雞、小東,他們告訴我,東北邦的人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出現(xiàn)了。
    長雷把刀扔到地上,沖天大喊:“我操你媽!”
    小偉火化那天又下起了雪。萍姐捧著骨灰盒,站在雪地里,沒有流淚,面色枯槁,好像一下子老了10歲。
    南北城的老炮來了很多人,許多人我沒有見過。
    天星的老板“盒子”趴在小偉的墳前,哭的痛不欲生。他是小偉的好朋友,5年前從外地到我們這里來唱歌,通過很偶然的機會認識了小偉,成了朋友。
    那時全國的地下?lián)u滾樂正方興未艾,盒子也和別人一起組成一個樂隊,在北城的大學附近唱歌掙錢。盒子喜歡上了樂隊里的女鼓手。聽說那女孩長得很漂亮,打的一手好鼓還會作曲,只可惜那女孩吸粉兒。
    小偉勸盒子離開那女孩,盒子不聽,甚至有一次差點因為那女孩和小偉翻臉。
    一次樂隊演出,盒子讓小偉去助興。在演出時,聽歌的人里有幾個當?shù)氐幕旎?認識盒子喜歡的女孩。演出間歇的時候,幾個混混大聲說那姑娘很爛,為了吸粉兒10塊錢就賣X。盒子從臺上拿起麥克風的支架砸了下去。
    后來小偉和盒子帶著那女孩且戰(zhàn)且退,跑出酒吧。小偉讓他們先走,自己跑在最后。小偉向前跑一段就返回來,沖過去打幾下,再跑,在沖回來,一共沖回來5次,每次放到一個人。
    對方原來有六個。最后剩下一個,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于是他們?nèi)说靡蕴用。那次小偉傷了左手的中指和無名指,永遠不能自由彎曲了。
    這都是阿遠和我說的,盒子跟阿遠關系不錯,兩人經(jīng)常練琴。聽阿遠說后來那個女孩跟別人跑了。
    我認為小偉的手指傷的很不值。
    金葫蘆從萍姐手里接過小偉的骨灰,小心的放進小小的墓坑里,有人手捧著泥土輕輕的往里填。
    在場的人都低著頭;痣u點好了三只煙,擺在小偉墳前。
    萍姐哭的昏了過去。
    我站在小偉的墓碑前,叫了一聲:“哥…….”就再也說不下去了。這是我認識小偉以來第一次叫他“哥”,以前我連“小偉哥”這樣的稱呼都沒叫過,因為我覺得很別扭。今天我真的想叫他,可是他卻聽不見了。
    陸陸續(xù)續(xù)又來了不少人,有小偉的朋友、鄰居、師傅、同事,當然還有其他城區(qū)的混混和老炮,大大小小的花圈堆滿了小偉的墓碑四周。
    我冷眼看著他們,心里想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受過小偉恩惠的人,他們都欠小偉的。他們做小偉的朋友,不過是希望小偉能幫他們,小偉太傻了,所以只能躺在墳墓里。
    盒子已經(jīng)只住了哭聲,拿起吉他彈著那首當時很流行的鄭智化的《朋友,天堂好嗎》,歌聲如泣如訴,盒子沙啞的嗓音更顯得蒼涼蕭瑟。
    忽然人群外一陣騷動,接著一個人在我旁邊“撲通”跪在小偉墳前:“哥……”然后就沉默的低著頭。
    六子。
    我一下子腦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陣眩暈!澳憬K于來了!蔽倚睦锓磸湍钸兜倪@句話,一直想找的六子突然出現(xiàn)了,我甚至有想狂笑的感覺——我一定要他死。
    我一腳把六子踹倒在雪地里,六子有爬起來,繼續(xù)跪著。
    我有2秒鐘手足無措,在全身摸索,我想找刀,找鐵棍,找磚頭,找一切可以至人與死地的東西,可是沒有一樣東西讓我覺得解恨。
    于是我又選擇撲上去,瘋狂的拳打腳踢,又咬又踹。
    六子還手了,出手很重,但是動作也非;靵y。這是我們倆第一次打架,都被對方打的不善。
    我們倆像瘋狗一樣在雪地滾來滾去,滿身泥濘。
    盒子的歌聲沒停:“…..朋友啊天堂好嗎?你終于實現(xiàn)了你的承諾,無怨無悔揮一揮衣袖,天地之間任你遨游…….”
    六子最后一絲力氣用完了,被我騎在身下,滿臉是血,我想我也一樣。我向長雷要刀,長雷不給。
    金葫蘆說:“我來!闭f著掏出了小偉的刀,向六子走過去。
    六子的眼里滿是哀求和企盼,對我說:“小哲,我求你,留我一條命…….我要殺了痢疾。我已經(jīng)找了他8天了。”
    所有人呆住了。
    從六子口中,我們知道了真相。
    原來六子那天沒有去找小偉,他上午給我打過電話,就被派出所叫去問話,因為六子在南城經(jīng)常打架,有案底,出點什么打架的事警察總是找他問話。
    六子見一時出不來,就讓他先出去的小兄弟去找痢疾來,然后六子把小偉的住址告訴了痢疾,讓痢疾把車票和錢給小偉送去。
    六子那天一天都在派出所。
    而且六子告訴我們,痢疾在吸粉兒,已經(jīng)一年了。痢疾的白粉是從趙福海的一個手下那里買的。
    正說著,人群外圍又是一陣騷動,大家向外一看。不遠處的雪地里站了一群人,大概有40多人,我看見大腦袋也在里面!
    這時那群人里面走出來一個,個子很矮、很瘦但是很精悍。王大毛悄悄在我耳邊說:“他就是飛機!
    慘了。沒想到西郊的人會在這個時候到,并且已經(jīng)把我們包圍了。
    所有南郊的老炮和混混都很緊張,都把手放在腰間,準備掏刀。我看見金葫蘆已經(jīng)把斧子拎在了手里……..
    飛機很鎮(zhèn)定的向前走,一直穿過人群,在我們的注視下,氣定神閑的站在小偉的墳前。
    所有人都緊盯著他。
    飛機從懷里掏出一瓶酒。
    同時這邊有人掏出了刀,后來一見飛機那出的是酒,就都收了刀。
    飛機誰也不看,用牙咬開就瓶蓋,把一瓶酒灑在小偉墳前的空地上。大聲的說:“小偉,我聽說過你?上а,咱們一直沒見過面,也沒動過手,今天我請你喝酒。聽說你很能打,你出的事我也知道,你死的慘哪。”
    飛機轉(zhuǎn)過頭來跟我們說:“我叫飛機,是西郊的。今天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敬杯酒就走。”
    然后飛機又轉(zhuǎn)過身對小偉的墓碑狠狠的說:“我聽很多人說起過你,我知道你是好人,好人不應該沒好報!”飛機頓了一頓:“我這人最敬重講義氣的人,不會讓你白死的。聽說你的兄弟們要給你報仇,也算上我一個!
    說完轉(zhuǎn)過身,帶著西郊的人走遠了。
    第二天,南郊空前規(guī)模的大火拼開始了。
    南城和西郊的人第一次聯(lián)手,所有人兵分兩路,多數(shù)人直撲910車站,一少部分人搜尋痢疾。
    我和長雷、大腦袋、六子都被分派到掃蕩910車站。我們每人手里一把短鐵鍬、一只鋼管或鐵棍。鐵鍬是為了防止對方用噴子,可以護住臉。我只帶了一把鐵鍬。
    火拼持續(xù)了6天時間,我們在車站,910沿線以及東北幫租住的民房里展開血戰(zhàn)。我用鐵鍬劈翻了四個人,全都傷在肩上;用鐵鍬背拍花了兩人的臉。六子和大腦袋分別把東北邦的兩個人達成了重傷。
    雙方都調(diào)動的將近100人左右的人馬,雙方都損失很慘重。東北幫消耗殆盡,被全面根除,南城和西郊也損兵折將。我被人用噴子噴了兩次,幸好護住了臉,但前胸和肩膀也是血肉模糊。
    警察在火拼進行到第四天的時候開始搜捕,我和長雷躲了起來。
    聽說前前后后抓了30多人,有東北邦的,也有南城和西郊的,沒有人撂出我和長雷,我們躲過了這一劫。
    趙福海兄弟沒有找到,搜捕痢疾的人也被有任何進展。
    聽說盒子到白溝買了一張重弩,在箭頭上煨了藥,守在痢疾家門口三天三夜,結果還是一無所獲。
    經(jīng)過警察的大圍剿,南城的地面平靜了。東北幫被徹底鏟除,西郊和南城的大部分混混也都被關了起來。我只好回學校上課。
    我是那***中學有史以來一次曠課時間最長的學生,校方非常震怒,本來要將我開除。后來我寫了一份深刻的檢查,張阿姨也幫我求情(免不了通知家長),最后給了一個記大過處分,后來到高三才撤銷。
    我上學后的一個月后,聽到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痢疾在南城出現(xiàn)了。
    只不過這次是兩個人——痢疾用一把火槍頂著趙副海的眼睛到南城分局去投案自首!
    整個南城都在傳這件事。聽到這個消息,所有認識痢疾的人都驚呆了
    后來趙福海被判死刑,定性為有黑社會性質(zhì)的犯罪團伙首犯,有殺人、販毒等多項罪名。
    痢疾在報案后半個月被放出來。
    聽說他直接去了公墓。
    在小偉的墳前,他被尾隨而來的南城老炮圍住。有人問他是不是出賣了小偉。
    痢疾點頭。
    問他為什么。
    他不說話。
    一個跟痢疾關系很好的老炮問他是不是為了吸粉兒。痢疾一言不發(fā)。
    那人又問他是不是為了萍姐。痢疾還是不說話。
    最后,那個和痢疾關系最好的老炮朝痢疾臉上劈了第一刀……..
    后來聽說,痢疾癱了。
    ——————————————————————————————
    南城混混里第一、第二號人物都完了。
    婷曾經(jīng)跟我說過:“你不要總打架。你看像那個什么叫‘六子’的,他們成天跟人打架,不會有好下場的!
    婷說的很對,小偉和痢疾真的沒有好下場。
    小偉應該死。因為沒有人能夠為別人活著,為朋友也不可能。小偉一輩子都誤以為自己的仗義是很光彩的事,一直錯誤的認為對朋友就是應該毫無保留、真心相對。
    金葫蘆說過:“都他媽什么年代了!
    小偉應該死,因為他活的方法不對。
    與東北幫火拼時,我們抓住了對方的幾個人,知道了小偉死時的情況。
    當時小偉已經(jīng)身中20多刀,手里的刀早被打掉,血差不多流干了,背靠一棵大樹站著。
    小偉招手,讓趙福海過來:“你過來,他們沒資格殺我!
    趙福海提著一把刀,左手拿著存折走過去。
    小偉看見了存折,喘了好一會兒說:“六子是小孩,跟這事兒沒關系,你別偉為難他。”
    趙福海笑了笑:“不是那小孩,是你最好的朋友告訴我的,他告訴我你在這兒,他叫痢疾。”
    “奧,”小偉點點頭,沿著樹干慢慢蹲了下來,伸過手去:“把存折給我!
    趙福海把存折遞過去,小偉緊緊攥在手里。
    忽然小偉“呼”站了起來,右膝狠狠的頂在趙福海的褲襠里,趙福海疼的哇的叫了一聲,然后一刀插進小偉的胸口。
    小偉沿著樹干又蹲了下去,死了。趙福海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來,可是他的手下沒有一個敢上來扶。因為他們說當時都以為小偉還活著,一雙眼睛盯著每一個要走近他的人。
    直到趙福海帶著東北幫全部撤走,沒有人敢補第二刀。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2分鐘擁有VIP權限和充足威望,可下載站內(nèi)任何資料] [快速找到一份高薪的通信行業(yè)職位]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49:02  只看樓主 
    小偉死了,街市依舊平靜。
    小偉是我見過的最牛逼的人,活的時候很牛逼,死的也很牛逼。
    可他還是死了。
    那年我16歲,狂野的少年結束了。
    高中剩下的兩年我過的很充實,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學習努力,成績中上。小偉的死帶來的陰影正在漸漸的遠離我。
    婷在高二的下半學期和我分手。
    分手之前早有端倪,所以兩人都很平靜。我想那時我們太年輕,我們之間的也許根本不是愛情。
    婷是我一生中遇到的第一個好女孩,直到現(xiàn)在我還很感謝她。
    黑色的七月如期而至,我發(fā)揮得一般,成績高出重點本科線兩分。
    我所報考的普通本科第一志愿是地處華中的一所由陳毅元帥創(chuàng)辦的財經(jīng)大學,本來我認為十拿九穩(wěn)。
    老媽不放心,到高招現(xiàn)場日夜打探,普通本科即將招完,噩耗傳來。我被一個比我總成績低8分的女生頂?shù)。理由是這所大學是財政部所屬,而女孩的父母都在財政部工作。
    理由絕對夠充分,我欣然接受。老媽不服,多次寫信上告,我只好反過來勸他。
    后來我服從調(diào)劑來到了本市一所名不見經(jīng)傳的理工科大學,但專業(yè)我很喜歡,據(jù)說畢業(yè)生分配也非常搶手。就這樣我即將開始我的大學生活。
    原來的朋友們聽說我考上了大學,紛紛請我吃飯。阿遠也從老家打了電話過來。
    小偉出事以后,阿遠回來過一次。我第一次給他寫的信他沒有收到,過了一個月退了回來,我不得以又寄了一次,阿遠才收到。
    當阿遠慌慌張張走下火車的時候,南城已經(jīng)太平。趙福海兄弟被正法,南城和西郊的老炮大多數(shù)還在看守所里。
    阿遠到小偉的墳上守了兩天,不吃不喝,我們強行把他拉回了家。第三天,阿遠要回去,說在老家準備讀一個自費的大專,不要高中文憑,交錢就上,同時他也想換換環(huán)境等等。從此一連兩年沒有阿遠的消息。
    阿遠在電話里說大專課程都念完了,很快準備回來,我高興極了。
    這是1994年即考上大學以外第二件令我高興的事。
    大學生活比我想象的豐富的多。
    可以公開吸煙和談戀愛使我對大學生活一下子大感興趣。每天只有半天課程,下午我大多是在籃球場和牌桌上度過。宿舍里的同學來自五湖四海,每天都有暴笑的笑料出現(xiàn)。夏天運動結束后大家在洗漱間光著屁股沖涼水,喊聲驚天動地。冬天在校園里和女生打雪仗,乘機占便宜……..
    考試作弊,通宵打游戲,寫入黨申請書,考前突擊…總之我依舊是一個正常的乖孩子
    我逐漸相信自己仍然是一個朝氣蓬勃的大學生,是個斯文人,直到我認識了長大以后的關小雪。
    關小雪是我媽同學張阿姨的女兒,比我高兩屆。我以前見過她兩次。
    我小時候見過她,在我印象里她是個胖嘟嘟的女孩,梳著兩個小刷子,比我高一頭,老媽讓我叫她小雪姐姐。其他沒有任何印象
    第二次是在我家門口。張阿姨和我媽聊天,她百無聊賴的四處看著。我最怕和大人打招呼,但被老媽發(fā)現(xiàn),只好過去,叫了聲張阿姨,小雪姐姐就趕忙跑上樓。聽老媽說那天張阿姨到南城來開會,順便來看看她。
    第三次是在大學里,我打斷了她的黨課輔導。
    我們學校的階梯教室設計的非常不合理,前5排的地勢非常低。如果教室門關上,你站在門外從門上的小玻璃向里面看,只能看見5排以后的人。而且晚自習時,經(jīng)常有各系的學生干部借來稿活動,例如黨課輔導,而其他系的同學還可以照常自習?赡菚r我剛?cè)雽W,不知道。
    那天我到階梯教室找人,找人打架。
    打架的起因記不清了,好像是住我們樓上宿舍的一群大三的家伙從窗口潑臟水,把我們晾在外面的衣服弄臟了,我同學上去理論,反被打了一頓。我回來聽說,抄起平時鍛煉用的臂力棒滿校園找大三那家伙。
    終于我在階梯教室發(fā)現(xiàn)了他,坐在最后一排,悠閑的聽著耳機,旁邊三三兩兩是一對對男女在一邊看書一邊打情罵俏,我斷定這間教室沒有上課(我們晚上經(jīng)常有選修課)后,一腳把門揣開。
    門一開我大吃一驚,只見前四排整整齊齊坐滿了人,講臺的黑板上寫著“學習李素麗,樹立正確的人生觀”。講桌旁長大了的關小雪穿著白毛衣藍仔褲,和所有人一樣驚愕的看著我。她剛剛說完:“…….做一個怎樣的人……..”
    竟然有這么巧的事?關小雪和我在一所學校!
    我只好硬著頭皮進去揪那廝出來,那廝殺豬似的大叫,裝腔作勢,不肯跟我出去。我萬般無奈只好在教室解決他。
    作為她們系學生會主席兼學生黨支部書記的關小雪當然不會坐視不管,于是那場架當然沒有打成,不過一個月以后,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關小雪正式答應做我的女朋友的第二天,我們倆出去吃飯。回來的路上,我攬著她的腰,她一定讓我變態(tài)的叫她“小雪姐姐”,然后回憶著我原來怎么尊敬的叫她,樂不可支。
    我說:“還是別叫姐姐了吧,回頭當心叫慣了,XX的時候不適應,很容易陽痿!
    “小屁孩,哪來那么多壞想法!”她知道我是典型的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倒也不是很緊張。
    我們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校門口。
    校門口有很多燈,我看見一個人在金黃色燈影里沖我傻笑——阿遠。
    我高興的跑過去。
    阿遠長高了,更清瘦了。但笑容還是那樣,像個女孩。
    阿遠跟我說回來一個星期了,現(xiàn)在正在市區(qū)找工作,特別有時間,所以找我來玩。
    我也特別有時間。于是我讓阿遠住下來。
    阿遠和我一起住了半個多月,我們每天一起打球、玩游戲、喝酒、看錄像,阿遠跟我和關小雪一起在學校吃飯,晚上住在我宿舍——我們屋有一個同學休學回家了,騰出一張床。
    關小雪可能對阿遠沒什么好感,大概認為他來白吃白喝,不過她在阿遠面前沒有一絲一毫表現(xiàn)出來。她怕我翻臉。
    半個月以后阿遠跟我說找到了一份推銷潔具的工作,說要去上班,我勸他不要去。
    我說:“你丫不是學的是建筑嗎?搞推銷能行嗎?”
    阿遠說:“建筑類的專科找工作太難了,再說我的那所學校是民辦的,好多單位都不認。能找到這個就不錯了。”
    “我有個同學,也是學建筑的。他們學校大二的出去打工就有人要了,你丫再試試!
    “我和你們不一樣。”
    阿遠每次都用這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
    阿遠不聽我勸,搬出了我們學校,去上班了。
    阿遠上班以后忙了很多,打過兩個電話告訴我現(xiàn)在很好,掙錢巨多等等,不過我們好久都沒見面。
    有一次星期天傍晚我坐車回學校(我們學校在北城,我通常星期五晚上回家,星期天晚上去學校),我看見阿遠從馬路對面的由市區(qū)回南郊的公交車上下來,匆匆忙忙過馬路,向我這邊走來。
    阿遠顯得很疲憊,短袖的白襯衫顯得很臟,歪斜的系著領帶,皮鞋上全是灰塵。左臂下夾著一個手包,右手拎著一個大大的可樂瓶子,里面有半瓶白開水。
    我知道阿遠很愛面子,平時也很注意儀表,我想他不想讓我看見這個樣子。我連忙躲到一個大樹后面。
    阿遠跑過了馬路,把速度放慢了下來,慢慢的從我旁邊走過去,走的更疲憊了。我心里有點發(fā)酸,怕被他發(fā)現(xiàn)我,就連忙擠上車走了。
    我想阿遠過的并沒有他在電話里說得那么好。
    又過了一段時間,阿遠突然來學校找我。
    阿遠讓我陪他去西城的青年活動中心領獎。我問是什么獎。
    阿遠興沖沖的說:“甭說那么多廢話了,你趕緊跟我走吧,到了就知道了!
    那天我們是打車去的。車上阿遠告訴我,他參加全市青年歌手比賽,得了個業(yè)余組的二等獎。我高興壞了,阿遠也激動不已。
    我們到了青年宮,我在外面等他,他去領獎品。阿遠的獎品是一個漂亮的水晶獎杯、500元現(xiàn)金和證書。獎杯很漂亮,印著“全市青年歌手業(yè)余組通俗唱法二等獎”的金色大字,阿遠愛不釋手。
    當下阿遠請我吃飯,我們找了一家西餐廳,點過菜后阿遠跟我說,其實這次最重要的不是獎金和獎杯,重要的是三等獎以上的可以參加廣州中唱在我們市里舉辦的培訓班,成績突出的可以和廣州中唱簽約,出唱片。
    我說:“你丫不會以為自己已經(jīng)是明星了吧?真誤認為自己是有前途的蒼蠅了!保ㄎ液芎蠡谡f過那句話。)
    阿遠聽了我的話也不以為意,因為他那天太高興了,臉上又恢復了他自信的笑容,這種笑容我只記得我倆小學在垃圾堆里撿煙盒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
    后來阿遠經(jīng)常打電話告訴我好消息,中唱的培訓班離我們學校很近,他來找我的次數(shù)也多了起來。我很高興我的朋友又找回了方向。
    最后一次見到阿遠是一個陽關燦爛的初夏,陽光投射到校園外濃密的槐樹樹冠上,然后斑駁的撒下來,落到路旁花圃中一從從開花的灌木,有蜜蜂和蒼蠅在花間飛舞。初夏的午后讓人慵懶和疲倦,靜謐的氣氛和緩慢的節(jié)奏讓人有一絲傷感和厭煩。
    阿遠神秘兮兮的掏出錢包給我看。我打開,里面有一個女孩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明艷動人。
    “這就是你跟我說的培訓班認識的小妞?”
    “對呀,你覺得怎么樣?”阿遠很企盼的看著我。
    “漂亮啊,那還用說,配你富!蔽沂挚隙ǖ恼f,阿遠聽了很高興。我接著說:“配我正合適!
    “去你大爺!卑⑦h笑著搶回錢包。
    “哎,我覺得那妞長的像日本人。你拿過來再給我看看!闭f著我伸手去搶。
    “甭介,甭介”阿遠躲閃著:“看到你丫眼里就拔不出來了!
    “是有好多人說她長得像日本人!卑⑦h說著,滿臉得意:“下次我把她帶來給你們看看,她已經(jīng)是我女朋友了!
    后來阿遠問我磁帶給他帶來了沒有。這已經(jīng)是阿遠第三次問我了,他曾經(jīng)借給我一套beyond的磁帶,我每次都忘在家里,說了三次還是忘記帶來,上周我回家去找,沒找到。
    我只好告訴他丟了。
    阿遠說沒事,他再買一套就是了,他說他也是借人家的。
    我當時有點過意不去。
    分手時阿遠喊我:“兄弟,我出了唱片一定送你”。
    “行了老大,饒了中國歌壇吧,再說唱片很貴的,別糟踏東西!被仡^看是阿遠正坐在自行車上,一直腳支地, 胳膊肘和上半身伏在車把上。
    “你大爺,沒聽你說過好詞兒”。
    那時陽光正非常刺眼,阿遠背光站著,我眼前一片紅亮的光斑,所以沒有看清他是不是在笑。
    ——————————————————————————————
    一個月以后的一天,我星期五回家,忘了帶鑰匙,老媽給我開門。
    老媽神色非;艔,抓住我的手。老媽的手很涼。
    “怎么了媽?”我也很緊張,不知有什么事。
    “小遠上電視了,他殺了人了!
    “啊?”
    后來老媽告訴我,《本市新聞》新聞里報道一起殺人案件一周內(nèi)告破,死者是兩個人,兇手許志遠案發(fā)后潛逃至老家大慶市,后本地警方和大慶市警方聯(lián)合行動,一周內(nèi)將兇犯和其女友抓獲等等。
    我腦子里一陣眩暈,馬上給王大毛、小宇他們打電話,小宇說他也剛剛知道,王大毛說讓我們?nèi)ニ?他有事要說,關于阿遠的。
    我?guī)缀跏秋w著下的樓。
    王大毛家很近,我用了5分鐘趕到。屋里有好多人,房間里都是煙,沒有人說話。
    王大毛告訴了我經(jīng)過。
    經(jīng)過很簡單,那兩個已經(jīng)死了的人輪奸了阿遠的女朋友,阿遠用一把雙管獵槍崩了他們。
    好像王大毛還說阿遠的女朋友認識那兩個人,那女孩是被騙到兩人的住處被輪奸的。事后她向阿遠哭訴。(我至今不知道那女孩是個怎樣的人,但愿她是好的,但愿我朋友死的值。)
    阿遠在培訓班宿舍里想了一天,抽了一條煙,最后給王大毛打了個電話。
    王大毛趕到阿遠住處,知道事情經(jīng)過以后勸了阿遠一天一夜,阿遠一句話沒有說過。王大毛又守了他一天,實在撐不住了,不知不覺睡了一會兒,醒來時阿遠不見了,全城找不到他。
    再后來他也看了新聞。
    傳聞有兩個版本,第一個說阿遠找到那兩人的住處,只有一個人在家,阿遠先殺了一個。然后開始等第二個。等了三天三夜,第二個人回家,阿遠殺了他。第一個人已經(jīng)臭了。
    第二個版本:阿遠沖進屋的時候兩個人都在。阿原先殺了一個,然后用槍頂著第二個人的頭,跟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夜的話,那人大小便失禁了數(shù)此,第二天凌晨的時候阿遠崩了他。
    我沒什么可說的了。星期六和星期日我病了兩天,輸液,吃藥。星期日晚上我又回到學校。
    我徑直走到學校的小飯店。我和阿遠經(jīng)常在這喝酒,阿遠和老板還是混的很熟。
    我正在發(fā)燒,自己喝了半瓶白酒,臉紅的厲害。
    老板過來問我怎么了,有什么事不高興?我說沒事,小時候撿的煙盒丟了。老板不信,笑了,拿出一瓶五糧液,坐過來和我一起喝。
    我說這么好的酒你真舍得。老板說不是買的,朋友送的。
    我說了一句話老板后來說很有道理。我說:“不要欠朋友的太多,因為你可能永遠沒有機會還!蔽艺f完差點流淚,我從小學畢業(yè)之后沒哭過,我要保持紀錄。
    后來老板用他進貨的小面包車吧我送到醫(yī)院。我一路在想,阿遠為什么一直只跟我說他的高興的事呢?難道是他好面子,虛榮心嗎?他從來不想輸給我。
    他出事了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呢?是怕麻煩我嗎?還是因為我根本就不算是他朋友呢?
    可能他沒覺得我是朋友,因為我和他們不一樣。
    我想著,心里好受了很多。
    老板說我從學校到了醫(yī)院,一路都在笑。
    我感嘆上蒼總是在我最快樂的時候奪走我的朋友,在我剛剛感到快樂、剛剛感到一點成就、剛剛想為我愛的人做點什么的時候。
    我想沒有阿遠,我一定沒有今天。我很感激阿遠在初三、在很多時候給予我的幫助,我卻從沒給過他什么。
    可能在我心里一直就沒有看得起阿遠,我認為他性格很懦弱、虛榮、好面子,我想他可能一輩子不會有什么出息………我為我曾經(jīng)如此卑下勢利的去想自己的朋友跟到非常的羞愧。
    最后見阿遠那天,阿遠叫了我一聲“兄弟”,他平時很少這樣叫我。
    我想他那天他在陽光下一定是在笑。
    可是我不配,真的不配。
    大四那年,我在宿舍床下發(fā)現(xiàn)了阿遠借給我的磁帶。
    ————————————————————————————————————
    大學四年到現(xiàn)在,我沒打過一次架。
    我很順利的考試、升級、競選學生干部、入黨、得獎學金、畢業(yè)設計、答辯,一氣呵成。
    所有人都說我是個很順的人。
    我大三那年,關小雪出國,我們分手。
    長雷中專畢業(yè)以后到了一家中日合資的5星級酒店,從服務生干起,自學日語,一直做到大堂經(jīng)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家外國餐飲機構招聘的年輕副總。我結婚時長雷坐我們的伴郎,他女朋友做伴娘。長雷的女朋友很漂亮,很聽長雷的,每做一件事都要用眼神詢問長雷。她和我老婆關系最好,我曾經(jīng)打趣她,讓她和我老婆指腹為婚,羞了她一個大紅臉。
    安濤中專畢業(yè)以后和他老爸做藥品和醫(yī)療器械,銷路好的時候很賺了一筆,后來不常聯(lián)系。
    包子大學畢業(yè)搞了建筑,現(xiàn)在在一家建筑設計院。
    包子的弟弟當了警察。
    王大毛技校畢業(yè)當了工人,聽說今年結婚。
    小宇技校畢業(yè)當了半年工人,然后轉(zhuǎn)行做建材、搞裝修,我的新房就是他裝的。一次暖氣漏水,我在電話里罵他豆腐渣工程,他黑黑的笑,馬上派人過來修。
    婷醫(yī)科大學畢業(yè),當了醫(yī)生。
    飛機死了。
    大腦袋故意傷害罪,8年大刑,明年應該出來了。
    六子做了南城的老大。
    那次是小偉出事以后我第一次見到六子。六子比原來胖了,也白了,帶著眼鏡,我記得很早他的眼睛就近視了。
    他從前面走過來,有點像小偉。
    六子大老遠就和我打招呼,我向他介紹我老婆,六子怪我結婚不通知他。我們?nèi)齻邊走邊聊。
    正說著兩輛新款奧迪A6“嘎”的停在我們旁邊,六子向后一拉我們,自己快速靠住一根電線桿,手伸向后腰,緊張的看著這兩輛車。
    車窗同時搖下,每輛車里有5個17、8歲的小伙子,向六子點頭:“大哥。”
    其中一個說:“您去哪?我們送你!
    六子舒了口氣,問他們?nèi)ツ?他們說把昨天定好的事辦了。
    六子說小心點,回來給他打電話。
    車走后我笑問六子怎么那么緊張。
    六字苦笑說:“不是緊張,上次我就是只注意前面的車,被人從后面捅了一刀,捅在腰上,差點要了我的名!
    后來我們又聊了很久,沒有提起阿遠和小偉。
    從那以后我經(jīng)常能看到六子,我覺得有點奇怪。每次我看見六子,都覺得他有點像小偉。
    阿遠妹妹的婚禮是小宇主持的,王大毛是總調(diào)度。
    車隊的12輛車都是六子找的,頭車是加長卡迪后面除了攝像車,一水的奧迪A6,六子的兄弟有8輛摩托開道。
    婚禮進行的很圓滿。
    主賓席上多擺出一副碗筷,一張座位,我知道是給阿遠的。阿遠的父母分別到場,很動情,哭了。我老媽也跟著哭了,回來我埋怨她湊熱鬧,她訓了我一頓。
    那天我沒去,我老婆去了,幫著張羅了一整天。我后來看了錄像。
    我沒敢去,我要保持不哭的紀錄。
    ——————————————————————————————
    畢業(yè)后我先到了一家知名的國內(nèi)高新技術企業(yè),是國內(nèi)著名大學的校辦產(chǎn)業(yè)。庸庸碌碌的工作了半年。同事大多是那所著名大學的畢業(yè)生,優(yōu)越感十足,頭腦敏銳,我自嘆不如。公司的派系林立,差不多每個副總都有各自的人馬。我在公司里平平凡凡,不懂攀權付貴,只能獨來獨往,踏踏實實做自己的事。
    我的部門經(jīng)理也是那所大學的高材生,他對我“沒有團隊精神”非常不滿,經(jīng)常找茬訓斥我。我終于忍不住向主管副總經(jīng)理投訴他。沒想到主管副總是我們部門經(jīng)理的主子,撞到槍口上,更加受到排擠,并且把我從業(yè)務部調(diào)到庫管部。
    我到庫管部工作的第三天,我原來的部門經(jīng)理和副總來“看望”我。副總問我工作的習不習慣。他們的臉上除了幸災樂禍之外,仍然帶著那種他們慣有的優(yōu)越感十足的矜持,令我一陣惡心。
    當時我正在收拾桌面的東西。
    我終于沒能控制住自己,真失敗。不過4年沒有吐出過的臟話現(xiàn)在罵起來依然嫻熟,我暗暗驚奇。我指著副總這個50多歲的老頭平靜的說:“我操你媽!备笨偖敃r呆住了。
    部門經(jīng)理正要發(fā)作,我頭不動,把眼睛轉(zhuǎn)向他,真誠的告誡他:“孫子,你敢廢話,我就打你丫的。”
    整個一層樓的人都驚了。部門經(jīng)理臉色蒼白,同時還有一抹緊張的紅潤。我想他們這些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高材生應該沒有見過我這樣的無賴吧。
    我把我自己雀巢咖啡的杯子拿起來,部門經(jīng)理嚇的哆嗦了一下,退后了一步。我想如果我舉起來他一定會哭出來。真好笑,我笑了一下,把杯子放到提包里。然后把辭職信不輕不重的拍到副總胸口上。
    全樓層的人目送我下樓,鴉雀無聲。
    后來幾經(jīng)跳槽最后到了一家著名的國有企業(yè),工資不高但是福利很好,領導蠻喜歡我的辦事方法,也很信任我。去年公司派我到香港分公司工作,接手海外營業(yè)部,臨行前放了我半個月假,可以在家里多待幾天。
    臨行前兩天,我從商場買了一身西裝正想打車回家,遠遠的看見痢疾在馬路對面。
    ——這是我高一以來第一次見痢疾。
    我從路邊的煙攤買了一盒希爾,穿過馬路來到痢疾面前。
    痢疾坐在輪椅里,正在專心的看幾個小孩打牌。痢疾很瘦,皮膚顯得很蒼白,剛剛刮過胡子的下巴有點發(fā)青,頭發(fā)剪得很短。
    四個打牌的孩子大概有十三、四歲的年紀,正玩的興高采烈,不斷的大聲笑罵,就像當年的我們。
    痢疾發(fā)覺有人站在他面前,慢慢的抬起頭,從我的腿開始向上看,當他認清我的時候,先愣了一下,然后一笑,沒說話。
    我撕開香煙的包裝,抽出一棵遞給痢疾,痢疾接過來,眼圈一下子紅了。我掏出火機,幫他點上,痢疾已經(jīng)嗚嗚的哭的像個孩子。
    我們就這樣無言的相對,痢疾把頭仰向天空,淚水和鼻涕把煙打濕了,彈煙灰的時候,斷了。
    我再幫他點上一跟,又斷了。
    痢疾的哭泣驚動了幾個打牌的孩子,其中一個說:“那瘸逼干嘛呢?”
    打牌的孩子中有一個我好像見過,他大概認識六子,見過我和六子在一起。那孩子也認出了我,連忙拍拍褲子站了起來,說:“大哥,有事嗎?”
    這次我沒否認,招招手讓他過來。我拍著他肩膀指著痢疾說:“這是我大哥,也是六子的大哥,當初六子就是他帶起來的。……他是我見過的最仗義的人,為了朋友才弄成這樣,你們不要罵他。”
    說完我走過去把那盒希爾放在痢疾腿上,恭恭敬敬的說:“痢疾哥,這是那次你讓我買的煙,一直沒來得及給你!
    我轉(zhuǎn)身走過馬路,打了一輛出租車。馬路對面,一群孩子還在很疑惑的看著那個哭的像傻逼一樣的癱子。
    ——————————————————————————
    今天是我到香港的第183天,工作進行的很順利,香港的同事非常配合,也非常努力,大家合作的非常好。
    剛剛從送走了客戶,香港的同事們也紛紛回家了。我自己坐在辦公室里寫下這個故事的最后一段。
    今天是個平凡的日子,我來吊唁我兩個平凡的朋友。忽然想起最近看的一部電影叫《爆裂刑警》,片中一個盡職的警察中槍后癱坐在在飲料自動售貨機旁,他投進一枚硬幣,可樂卻始終沒有出來,他等了很久,臨死的前一秒鐘,可樂才咣當一聲掉下來。
    畫外音說:其實Mike這一生要求很簡單,他想他投了硬幣,可樂就應該掉出來,就這么簡單,可是他始終等不到。
    小偉給我的白玉獸頭擺在鍍金筆架上。
    落地玻璃窗外的香港燈火輝煌,辦公室里的空調(diào)機發(fā)出輕微的風聲,電腦音箱里beyond音樂中特有的雄渾豐富的配器在大廳里水銀泄地般流淌。
    香港同事說beyond的音樂依舊是經(jīng)典,只是現(xiàn)在很少有人聽了。
    黃家駒蒼涼的嗓音再度響起:“當天只有殘留的軀殼,迎接光輝歲月,風雨中抱緊自由;一生經(jīng)過彷徨與掙扎,自信可改變未來,問誰又能做到……..”
    我淚流滿面。

    查看積分策略說明
    附件下載列表:
    2010-2-26 23:49:02  下載次數(shù): 0
    我想告訴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rar (68.82 KB)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熱點: 通信招聘職位 | 網(wǎng)絡優(yōu)化全集 | WCDMA精品 | TD-SCDMA學習資料 | EVDO | MGW媒體網(wǎng)關資料
    cxgyaocxg
    銀牌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紀念勛章·四周年  
    積分 4003
    帖子 797
    威望 1065 個
    禮品券 10 個
    專家指數(shù) 18
    注冊 2010-2-3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50:08 
    這是小說?????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熱點: 通信招聘職位 | 網(wǎng)絡優(yōu)化全集 | WCDMA精品 | TD-SCDMA學習資料 | EVDO | MGW媒體網(wǎng)關資料
    tortiose
    鉆石會員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C友·鐵桿勛章   C友·紀念勛章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萬元戶   活動·積極勛章   財富勛章·神秘富豪   C友·登錄達人   C友·活躍勛章   活動·工程達人   紀念勛章·五周年   紀念勛章·四周年   財富勛章·富可敵國   C友·五周年壇徽   紀念勛章·六周年   紀念勛章·八周年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4710
    帖子 2150
    威望 1442 個
    禮品券 245 個
    專家指數(shù) 284
    注冊 2009-4-7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6 23:55:59  只看樓主 


    QUOTE:
    原帖由 cxgyaocxg 于 2010-2-26 23:50:08 發(fā)表
    這是小說?????

    估計是,我也希望是。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
    ︶\
    √ ﹀ . 。o O . ~~前面就是我們的世界!
    不要抱怨貧富不均,生不逢時,社會不公,機會不等,制度僵化,條理繁復,伯樂難求。要知道,其實每個人都平等地享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萍水相逢,緣聚緣散,又豈在乎名姓?他日相遇,不過相逢一笑罷了,清水紅塵本為陌路,人生苦短,忽忽而過,誰又能記得那么多呢?
    若是有緣,時間空間都不是距離。若是無緣,終日相聚也無法會意。凡事不必太在意更不需去強求
    如果愛不曾來過;如果夢不曾碎過;如果心不曾疼過;那么我是否還是你認識的我!
     
    熱點: 通信招聘職位 | 網(wǎng)絡優(yōu)化全集 | WCDMA精品 | TD-SCDMA學習資料 | EVDO | MGW媒體網(wǎng)關資料
    genie2003
    論壇元老
    鎵嬫満鍙風爜宸查獙璇? style=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專家·初級勛章   紀念勛章·七周年   財富勛章·財運連連   紀念勛章·三周年   C友·勤奮勛章   紀念勛章·九周年   紀念勛章·十周年  
    積分 19116
    帖子 683
    威望 1307740 個
    禮品券 110 個
    專家指數(shù) 226
    注冊 2009-2-12
    專業(yè)方向  網(wǎng)絡優(yōu)化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7 00:24:44 
    好長。。。好長。。。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熱點: 通信招聘職位 | 網(wǎng)絡優(yōu)化全集 | WCDMA精品 | TD-SCDMA學習資料 | EVDO | MGW媒體網(wǎng)關資料
    george_yin
    銀牌會員



     發(fā)短消息    關注Ta 

    積分 3322
    帖子 106
    威望 460 個
    禮品券 0 個
    專家指數(shù) -8
    注冊 2009-3-7
    專業(yè)方向  EVDO
    回答問題數(shù) 0
    回答被采納數(shù) 0
    回答采納率 0%
     
    發(fā)表于 2010-02-27 09:24:30 
    想起從小學到初三的那段時間,目睹和經(jīng)歷過很多類似小說里的情節(jié)……

    對本帖內(nèi)容的看法? 我要點評

     
    [2分鐘擁有VIP權限和充足威望,可下載站內(nèi)任何資料] [快速找到一份高薪的通信行業(yè)職位]

    快速回復主題    
    標題 [其它] (轉(zhuǎn))我想告訴你,我不配做你的兄弟" tabindex="1">
    內(nèi)容
     上傳資料請點左側(cè)【添加附件】

    (勾選中文件為要刪除文件)


    當前時區(qū) GMT+8, 現(xiàn)在時間是 2025-01-24 02:19:30
    渝ICP備11001752號  Copyright @ 2006-2016 mscbsc.com  本站統(tǒng)一服務郵箱:mscbsc@163.com

    Processed in 1.032365 second(s), 41 queries , Gzip enabled
    TOP
    清除 Cookies - 聯(lián)系我們 - 移動通信網(wǎng) - 移動通信論壇 - 通信招聘網(wǎng) - Archi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