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午夜,小雨,冷清的街道上荒蕪一人,只有偶爾的汽車晃著刺眼的車燈,風馳而過。
國濤開了汽車,我坐到副駕駛上。初春的夜里還是很冷,我們穿了外套。
我倆在這個白天喧鬧的不可開交的城市里,穿梭。
我們要去基站上。
因為白天不能斷站,斷站會影響考核,所有的計劃都要等到午夜12點后,才能開始操作。
冷清的夜,蕭瑟的雨,寂寥的人。
國濤瞇著眼抽了一口煙,來驅(qū)趕無法抗拒的睡意。
路上的草木在車燈的照耀下,顯得真實又模糊,恍惚的像夢境。
我們是通信人。
早就習(xí)慣了沒日沒夜,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去割接,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去維護。
1個小時前,我還在與朋友在網(wǎng)絡(luò)上玩實況,這也是我不讓自己睡覺的法寶,用游戲刺激神經(jīng),不敢睡覺,害怕一睡就錯過了工作時間。
朋友玩到最后困了,道了晚安。
我說,我的工作才剛剛開始,現(xiàn)在收拾裝備,出門。
朋友吃驚的問,這個點,還要去哪里?
我說,這個點,剛好去干活。
朋友說,這么辛苦。
辛苦嗎?
在通信人眼里,這是多么家常便飯的事情。
剛開始肯定不適應(yīng),但這種日子過慣了,其實也沒什么。
因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基站里,麻溜的打開電腦,連接設(shè)備,測試,導(dǎo)入數(shù)據(jù),調(diào)測,升級…
所有的操作都被日常訓(xùn)練成了條件反射,如吃飯睡覺一樣正常。
2
我的好兄弟楊宇單身。
楊宇,180cm的大個,工作能力A+,責任心A,喝酒能力A,把妹能力B(這在部門還算比較高的)。
好不容易湊個周末,本來打算和好基友一起去看電影,卻接到了維護通知。
背起背包,說走就走,沒有轉(zhuǎn)身,沒有停留。
這一刻,楊宇像個孤獨的劍客。
目的地:山西臨汾,但需要先到太原與當?shù)赝陆宇^。
7月的夏天,火焰山。
楊宇背著行囊,去了山西。
其實,不單單是楊宇,經(jīng)理和輝哥去了更遠的福建做支撐,詩意的說是去遠方看海,卻不知道鄭州也因雨季而成了海。
早習(xí)慣了風雨兼程,早習(xí)慣了說走就走的“旅行”。
因為經(jīng)常出去跑站,楊宇的皮膚早就變了顏色,胳膊和腿明顯不同。
胳膊是黑色的,黝黑黝黑,透著一股高原紅,即使抹了多層防曬霜也于事無補。胳膊上被蚊子咬的疙瘩密密麻麻,買了清涼油才有所緩解。
腿因為被褲子遮著,撩起褲管兒的時候,雄性特征的腿毛夾雜在白腿中間,和黝黑的胳膊形成鮮明的對比。
其實,像楊宇這樣的同事,我還有很多。
例如夏日里的塔燙的嚇人,興長依然汗流浹背爬塔,笑著說比我們離太陽更近。
3
做這一行,不論嚴寒酷暑,不論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堅守崗位,有苦楚,也有歡樂。
因為找不到故障的原因抓耳撓腮,絞盡腦汁,顧不得頭上的汗。只有在處理完故障后欣喜的抓狂,抬頭才發(fā)現(xiàn)外面的月亮,已經(jīng)很圓。
歡樂的是身邊有一群好伙伴,在夏日里蹲在涼蔭下吃西瓜,在去基站的路上看姑娘,講葷段子,在處理完故障后一起光著膀子啤酒擼串…
只是,這一行,很多人都是單身。
因為工作環(huán)境的原因,接觸不到更多的異性,身邊都是一群木訥的通信汪,不會romantic,不懂花前月下,只是務(wù)實穩(wěn)重的,如同長城上的城磚。
通信工程師的浪漫,
用螺絲和扎帶做手鏈。
只是找不到,
可心的妹子來帶。
不抱怨,這是我們的工作,是每一個通信人應(yīng)有的責任和擔當。
我們也可以抬起黑黑的臉,
露出雪白的牙,
笑的很燦爛。
本文作者:劉中興